“口说无凭,再者你伤人还欲杀人一事是事实,苏子安,你是逃不掉的刑罚的。”
说起刑罚,苏子安马上想到秦屿在秘境说的话,他眼神一黯,忽地又立马燃起希望的光,“我可以将功抵罪,道君。魔界的二殿下池怀是我杀的,我可以拿它抵掉我的错误,您不要杀我。”结果苏子安说完后,秦屿像是看疯子一样看着他,“苏子安,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苏子安伸出胳膊,以一种抓救命稻草的心态去抓秦屿,结果秦屿连衣服的一角都没让他碰到,“不要做多余的事。”
苏子安不甘地缩回手,他低下头,闷闷地再次强调道,“池怀的确是我杀的。”秦屿讽刺地勾唇,“就凭你?你觉得会有人信?”
秦屿语气中的不屑毫不掩饰,苏子安听完后,脸上的表情顿时凝住了,他无措地舔了舔唇想为自己解释,这时秦屿又说话了,他说,“不过,我信你,苏子安。”
“您信我?”苏子安仰望着秦屿,眼睛中写满震惊和激动,声音中还带着泣音,他就知道秦屿不会不管他的。
发现苏子安再度升起希望,秦屿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他,那个无条件信任他的寒容早就被他亲手杀死了,现在站在这里的是秦屿。秦屿眸中闪过一道寒光,是时候让苏子安认清事实了,“我当然相信是你杀掉了池怀,毕竟他的行踪还是我暗中透露给你的。”
苏子安听到了自他重生以来最难以置信的一句话,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阴暗潮湿的狱中待久了,耳朵出现幻听了,“道君一定是在开玩笑,对吧?”
“自欺欺人有意思吗,苏子安?”秦屿对他的装聋作哑嗤之以鼻。
秦屿的话一出,苏子安再也维持不住表面的平静了,他神色癫狂、双眼通红地质问秦屿,“你为什么要这样做?”秦屿故作遗憾地摇头,“我还以为你要感谢我呢,感谢我把池怀的踪迹告诉你,让你来将功抵过。”
将功抵过这几个字秦屿说得清晰而又缓慢,苏子安不能再用幻听的借口来安慰自己了,他全身颤抖,惊恐地问秦屿,“你都知道什么?”
秦屿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转而反问他,“日日做噩梦、被心魔折磨的滋味如何?”“你到底知道多少?”苏子安临近崩溃,不住地摇头,似乎想通过这种方式逃避现实,结果秦屿的下一句话直接让他堕入地狱。
他说,“全部。”“不可能!”苏子安立即否认。秦屿薄唇轻启,“我知道你重生了,我知道是你杀死池怀,我知道你是如何杀死他的……”秦屿越说,苏子安身体颤抖的幅度就越大。
眼看苏子安就要抽搐过去,秦屿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悠闲地问他,“我还要继续说吗?”苏子安像没有血肉的木偶一样僵硬地摇头,“求你不要说了。”话落,苏子安猛然想到一个问题,“你为什么——”
“为什么会知道这些?”秦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苏子安突然想到一个可能,他震惊的瞪大眼睛,指着秦屿道,“你也重生了?”
秦屿冷笑一声,“临到末尾才发现,是不是有些晚了,我的好徒弟?”
秦屿承认了,怪不得他对自己的态度与前世截然不同!苏子安的心霎时凉了,他连忙用手撑地拖着身体往后退,生怕行动晚了被秦屿抓住报复。秦屿静静地看着他做完这一系列动作,神色轻蔑,“该说你什么好,苏子安?废物两个字,我都觉得抬举你了。”
苏子安缩在墙角,双臂抱膝,嘴唇张张合合,却不敢反驳,他的命现在完全捏在秦屿手中。秦屿对他审视了一番,又道,“你平日里不是很能说吗?现在怎么不说了?说啊!”
“我……”苏子安迅速瞄了一眼,他感觉秦屿平静的表面下隐藏着不见底的深渊,他不敢违背秦屿,只能绞尽脑汁地组织语言开口,“师尊,当初我不是有意要杀你的,我是被池怀骗了,他故意让我看见你伤他,他用这种阴险狡诈的方式来利用我!”
“还有呢?”秦屿又问。
“还有……”苏子安神情着急,“还有,我已经把池怀杀了,为你报仇了。”“为我报仇?”秦屿微微挑眉,声音充满讥讽,“你确定不是为你自己报仇?报你前世的杀身之仇!”
苏子安一愣,他没想到对方连这种事都知道,可一想到他是让无数人仰望的寒容道君,瞬间又觉得合理了。他流着泪再次洗白自己,“师尊,自从知道真相后我就后悔了,我怀着不甘和怨恨死去,重生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想再拜你为师,好好报答你。”
“我看报答是假,抱大腿才是真。”秦屿的回复仍是一丝情面不留。
一语中的,这一刻,苏子安是彻底意识到眼前的秦屿已经不是前世那个纵容着他的师尊了,现在的他对自己冷漠无情,让自己难以接近。
可事关安危,苏子安又不能后退,“师尊,只要您饶过我,怎么对我都可以,让我当牛做马也行。”
秦屿无动于衷,情绪不见丝毫波动,显然这些话并不能触动他,苏子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他带着恐惧再次爬到栅栏旁,给秦屿下跪,痛哭流涕地为自己求情,“我知错了,师尊,求求您,放过我吧……”
秦屿垂眸,“苏子安,我前世待你如何?”苏子安一顿,记忆立刻回到前世,前世秦屿对他是真的好,可谓是有求必应。有一次,秦屿临近突破必须要闭关修炼,可是一收到他的求助,立马出关,为此还受到了修为反噬。甚至后来发现他被魔气侵蚀了后,还不顾安危把魔气渡到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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