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抬头去看秦屿,握着纸张的手不停地打哆嗦,“你是从哪里得到它的?”
秦屿随意从书架上抽出一卷书籍,吹了吹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道:“你不会真以为秦河只会乖乖等死,什么也不做?”
“所以,是秦河做的?”临鹤大步上前,想去质问秦屿,蛟一半途拦住了他,“仙君请止步。”
临鹤脚步一滞,“为什么要拦我?你认为我会伤害秦屿?”
“难道不是?”蛟一难得反问,表情严肃。
把手中的纸猛地攥成一团,临鹤咬着牙道,“胡言乱语!”
“可纸上却写的清清楚楚,你想剜去殿下的龙丹去救你的心上人。”没错,纸上面写明了临鹤与秦河勾结,两人二人狼狈为奸,一人看中了秦屿的龙丹,一人相中了秦屿的命。
说到最后,蛟一眼睛涌现出杀意,语气也令人胆战心寒,让人不禁怀疑,他会在某一刻动手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临鹤。
临鹤被他吓到,捂住胸口情不自禁地后撤了几步,胸腔内心正疯狂跳动,叫嚣着赶快离开这里,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可是如果不能打消他们的怀疑,他又能跑到哪儿去,
而且,临鹤隔着一段距离望着秦屿俊美无俦的容颜,和他面对自己时厌恶到极致的目光,眼眶瞬间发热,忍着泪意和内心的酸胀感,他又问了一遍,“秦屿,这上面的消息真是秦河给你的?”
秦屿点头,“上面不是写了吗?秦河想让我向父皇求情,所以写了一封密函给我,打算将功抵罪,谁知道等密函送到我手上时,人已经死了。”
临了,秦屿又来了一句,“还有,这样一来,你不觉得他死得过于巧合了或者说蹊跷了吗?”
临鹤一个不稳,差点摔倒,来之前他实在想不到事情会发展到如今的局面,“你该不会怀疑是我杀了他?”
“不能怪我怀疑你,毕竟——”秦屿点了点自己胸口下方的位置,“毕竟你还想着剜走我的龙丹,心机可怕,手段深沉,实在是让人不得不怀疑。”
“我没想剜你龙丹,一定是因为我用搜魂查出秦河是刺杀的幕后指使,秦河不甘心失败,所以临死前捏造了这一系列事实,为的就是拉我下水。秦屿,你不要被他骗了。”为了打消秦屿的怀疑,临鹤扯着嗓子说了一大堆,有理有据。
如果没有前世的一切,秦屿可能真会相信他。可惜,今生就算他说出花来,秦屿也不会信,他一个眼刀丢过去,“不要急着否认。”
“本来就是没有的事,为什么不能否认?”临鹤知道,此时他绝对不能从气势上败下阵来,一旦守不住将会节节败退。
秦屿质问他,“你真没有想过剜走我的龙丹救你垂危的心上人?”
“没有。”临鹤回得干脆利落,“我根本没有垂危的心上人,若说有,也只有一个,就是你。”
蛟一在一旁听得直皱眉,临鹤此人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那纸上提到的墨麟又是谁?”
临鹤咽了咽唾沫,“这还用说,相必也是秦河为了陷害我,胡乱捏造的一个人。”
“当真?”
临鹤斩钉截铁,“当真!”
秦屿轻笑出声,“蛟一,把人带上来。”蛟一意味深长地扫了临鹤一眼,出去了,临鹤骤然生出一股惶恐不安。
秦屿扭头对着他道,“仙君猜猜蛟一会带谁回来?”
临鹤眼皮一跳,“我不知道。”
“你可以大胆地设想一下。”
还不等临鹤回答,身后便传来了脚步声,听声音,不止两人。
他回头一看,顿时愣在了原地,“陆蒙、贾义?”“仙君!”二人一见着他,便想上前与他相聚,只不过被身后的蛟一制住了。
“他们怎么会在这儿?”临鹤直冒冷汗,这两个蠢货不会已经把墨麟的存在泄露出去了吧。
秦屿笑盈盈地回他,“当然为了验证秦河给我的消息是不是正确的,结果证明……”秦屿拉长了语调,“仙君说谎了。”
临鹤猛地看向秦屿,神情骇然,牙齿打颤。
秦屿不受影响,继续说,“他们二人可都交代了,说仙君您对墨麟一往情深,百年来一直在想法子救他呢,但我也不能偏听偏信对不对?所以我又派人具体、认真去查了一遍,然后就发现事实与秦河所说的大体一致。”
“总而言之。”秦屿神色一凛,逼近临鹤,“你的确是故意接近我,这一点你无法狡辩。你所做所为都是为了让我爱上你,然后再取走我的龙丹去救那个墨麟。”既骗心又骗身
“仙君,这是真的吗?”陆蒙、贾义二人惊惧地盯着秦屿,纵然他们再混不吝,也想不出临鹤居然会有如此狠毒的打算,而且竟然还把主意打到了秦屿头上。
“我……”阴谋被当事人明晃晃地说出来,临鹤顿感天旋地转,昼夜颠倒,血液倒流,一切都没了章程。
他踉跄几步,身体摇摇晃晃,似乎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他下意识伸手想去抓住点东西,有个依靠,可环视下来,除了厌恶、恐惧的目光,什么都看不到,抓不着。
最终他支撑不住,直接瘫在了原地,整个人像枯了一样,没了生机,语气恹恹,“我承认,是真的。秦河也是我杀的,为了给墨麟报仇。”
秦屿看着瞬间垮掉的他,“临鹤,我真想问问你,能想出如此恶毒的手段,你有心吗?”话落,他摇了摇头,“我忘了,你有心,只不过它不属于我,属于墨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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