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礼部不是个没什么油水,又一整天对着先讲规矩的老学究的地方,这对喜怒不定的太子来说可是一种折磨。
尽管这一次没能把事情闹大,但是幕后之人看到这个结果也稍微满意。
蔺绥倒是无所谓,在原剧情里原主也是被调去了礼部,不过他是心有不甘格外消沉前去的,蔺绥便不同了,礼部里有一个他想要找的人,这正好是契机。
这是皇帝的离开,整个东宫又清净了。
燕秦目睹了这一切,在蔺绥转过头来看他时缩了缩脖子,挤出一个怯生生又乖巧的微笑。
“殿下,五皇子的药煎好了。”
大宫女扶疏站在了门外,手里端着托盘等着命令。
“让他喝。”
蔺绥并不关心有些不耐地说,拂袖离开了内殿。
燕秦乖巧地接过了那碗药,拒绝了扶疏的伺候,自己端起碗一口口喝起来,掩住眼眸里的暗沉。
他还记得自己八岁时高烧的那一日,有人下药让他昏沉,那夜天寒天,他被人抱着放在了一个地方,风很冷,他睁不开眼睛,半夜他便起了高烧。
有人在害他,但他不知道背后之人是谁。
母妃的死也格外蹊跷,在他记忆里母妃是个身子骨很康健的人,怎会简单忧思成疾风邪入体而离开人世。
他也深知是自己幼年时锋芒太盛,母妃无外家势力倚靠才招来祸患,彼时祖父不过是个御史台大夫,是个正直的清吏,得罪的官员也不少,有人下手实属正常。
这几年的痴傻,虽然让他受尽屈辱,但也让他看见了不少东西,毕竟谁会防着一个傻子。
燕秦喝完了碗里的药,将碗递给了扶疏,用帕子擦了擦唇边的药汁,状似困倦地打了个呵欠。
扶疏行了礼,拉上了帘子。
燕秦躺在床上,思索着背后真凶。
是已故的皇后,还是皇贵妃,又或者是德妃?
燕秦想着太子和众人针锋相对的画面,垂眸沉思。
纵观这几年的记忆,此人难堪大任,若他即位,天下必乱。
无论幕后真凶是谁,这个储君非废不可。
蔺绥给了燕秦单独思考的空间,走到了书房。
当今圣上子嗣颇丰,虽然没有九子夺嫡那种盛况,但儿子也有六个。
皇帝的长子是皇贵妃所出,可大皇子两岁时便早夭,那时原主还没出生。
大皇子到底是不是因为身子骨病弱而早亡未得而知,总之当初还是贵妃的陈氏,晋升到了皇贵妃。
二皇子的生母只是一个常在,在出生后,二皇子便被抱养到了皇贵妃名下,如今十九岁,封号庆。
他是皇位的最大威胁者,其次便是七皇子。
中间其实还有个五皇子燕秦,可随着他的痴傻和他生母婉贵妃的逝世,他也就没有竞争力了。
那个王朝皇子公主的次序只按长幼分,男女并不单独分开,四公主的生母是淑妃,六公主的生母是月嫔,七皇子的生母是德妃。
七皇子如今只有十一岁,目前还什么苗头都看不出来,但德妃可有意为他儿子博一个好前程。
八皇子的生母是娴嫔,是皇贵妃一派的人。
朝中的势力也大多分为五派,一是保皇党,多为天子心腹,皇帝说什么就是什么,但数量不多。
二是以尚书令为首的太子派,三是以皇贵妃哥哥掌管禁军的侍御史为首的二皇子庆王派。
四则是以德妃父亲工部尚书为首的七皇子派,不过这个派别并不怎么明显,毕竟七皇子尚且年幼,许多官员仍然在观察。
五则是中立派,谁也不选,持续观望。
蔺绥拿着笔在宣纸上描画着,想着原书里燕秦是怎么上位的。
燕秦一直装痴扮傻直至十七岁,原主那时十九,在持续打压之下,弊端暴露得越来越多。
他深知再这样下去很可能会真的被废,但他又是个愚蠢霸道急躁的性子,完全不听祖父的劝告,甚至想要弑父强行上位。
但他此刻并不知道自己不是皇上的亲生儿子,因为皇后和尚书令并没有告诉他,他深信他就是正统。
秋猎时,皇帝遇刺,燕秦替皇帝挡了一箭,趁机“神志清醒”。
当年的神童儿子回归,又有救命之恩,又对自己格外崇拜孺慕,老皇帝心里的储君人选又进行了动摇。
而后太子被曝并非皇室血脉,老皇帝怒而废太子,赐白绫,原主便被勒死在了冷宫里。
蔺绥轻笑,搁下了笔。
若他与燕秦真有血缘关系,他估计还要迂回婉转一些,不过既然没有血缘关系,他也就肆无忌惮了。
那可不打算让剧情按照原来的计划发展,那样太慢了。
原书剧情里燕秦十七岁才恢复“清醒”,虽然他无外家依傍,但却深得皇帝宠爱。
庆王他们根本就没想到原来这个自己早已不放在眼里的人,居然才是最强劲的对手。
十八岁时太子被废,他和庆王、七皇子、八皇子进行博弈,将他们逐个击破,这个时间长达四年,他二十一岁即位,还需攘外安内定四方,等到他大一统,不知道需要多长时间。
蔺绥可不愿意等这些人废太子,这皇位,他要先坐了。
蔺绥回到寝宫时,燕秦还在安睡。
虽然是少年瘦弱模样,但是五官已见英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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