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队人马汇合见面。
盛言闻主动朝着时洲走了过去,“来得这么快,刚刚拍摄挺顺利的?”
“池老师是老戏骨了,我很容易被他带着入戏。”
时洲谦虚了一句,又想起不久前吃到的寿司,“幸好拍摄前垫饱了肚子,否则饿着肯定会影响拍摄状态。”
盛言闻听出后半句话的意有所指,莫名多了一丝满足,“好吃吗?”
“好吃。”
时洲望着盛言闻,故意说,“替我谢谢小成。”
盛言闻微不可查地出挑了挑眉,“谢小成做什么?”
他可是拿我工资做事的。
这后面的话,盛言闻藏了起来。
时洲忍俊不禁,故意拖长了一声,“哦~那谢谢你呢?”
盛言闻一愣,丝毫没被捉弄得不愉快,“不客气。”
两人刚交流了两句,孙琮就又火急火燎地拿着大喇叭喊了起来,“时洲,补完妆了没有?还有言闻,抓紧时间过来走戏。”
这部戏后期确定是要边拍边播的,肩负着拍摄进程的孙琮每天都在争分夺秒,同时又不愿意放松剧的质量。
剧组开拍都现在,孙琮继‘横城笑面虎’的称号后又多了一个——横城大陀螺。
一整天转呀转的,压根停不下来。
“来了。”
盛言闻应了一声,又对补完妆的时洲示意,“走吧?再迟半分钟导演就要发飙了。”
时洲莞尔,提醒,“你小声点说,小心被导演听去了叫你吃NG。”
盛言闻自信反驳,“我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
孙琮看着两人边走边说靠近,张口就一句,“你们俩聊什么呢?赶紧的,这场分别的双人戏份拍不好,我可要发火的。”
边上的副导拆穿,“孙导,你这话已经唬不着人了,自从拍了《乱世》,大家伙都以为你改性了呢!”
‘过了’两字比‘卡’出现的次数多得多!
孙琮笑哼一声,拿起剧本,“情节我就不复述了,这场戏分段拍摄,前两段先试戏,这最后一段……稍后再说。”
时洲和盛言闻对于接下来的戏份心知肚明,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这场戏的剧情就接在燕追以‘柏煜’的身份第三次出宫后,他和即将回西境的任妄碰上面。
两人在极致的试探和拉扯中,那丝早已暗藏的情愫终于绽出了火花。
--
开机声骤起。
吊高的镜头俯拍下了人来人往的都城主街,然后慢慢下移定格在了一家‘雅茗轩’的茶叶铺子前。
很快地,一道白衣身影踏出了门槛。
手持的摄像镜头接替,顺着白色的衣摆往上旋转,衣服上用银线绣着精巧细微的图案,一看就知道造价不菲。
镜头缓缓旋转到了正面,帷帽上轻若蝉翼的白纱被风吹起卷起曼妙的弧度,露出那藏在细纱下的方寸间的心动。
时洲饰演的柏煜攥着手里的那块同心玉穗,似有犹豫地缓步走下台阶,上回分别前,他和任妄就从交代过——
以玉穗为信,三日为限。
他冒着暴露的危险出宫赶到这里时,没有找寻到任妄的踪迹,铺子后蛰伏的亲信更称任妄交还了玉穗后就没再出现过。
柏煜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藏在帷帽下的神色多了少有的失落。
是他来得太迟,任妄已经等不及离开了?
还是对方只打算将这块玉穗还给他,其实并没有见面的打算?
柏煜叹出一声自嘲低笑,“费这么大的功夫赶来见面,燕追啊燕追,你可真是……”
打转在唇齿间的话还没说完,他的手腕就猛然被一抹滚烫拢住,帷帽上的白纱连同衣摆飘飘。
等到柏煜再反应过来时,熟悉的声音已然在耳畔响起,“跟我来!”
…
第一段戏份没什么难度。
时洲和盛言闻各自补了两个特写镜头,就继续了第二段的拍摄——
啪嗒。
盛言闻饰演的任妄一脚踹关了粮仓的门,还将自己的佩刀临时当成了门栓上使用。
简陋的光线从破楼的窗户纸里逃了进来,隐约可以看见在空气里飘浮的微末,时洲扮演的柏煜强忍着,只透出两声压抑至极的咳嗽。
刚刚被任妄拢着手腕跑了好长一段路,他只觉得胸腔像是着了火。
“没事吧?”任妄听见他的闷咳,回神,“这里环境简陋了些,但胜在安全。”
柏煜沉默了一会儿,确认开口不会再呛出声后回答,“得亏我不会武功,世子当街扯人拐巷,就该被当成浪荡子好生打一顿。”
“哼,浪荡子?”
盛言闻的嗓音很有磁性,低沉而玩味的笑意由他出口,总是能加速人的心跳。
“我在街上守了三日,偏就逮到柏公子这么一个俊俏小郎君……”他含笑慢悠悠地靠近柏煜,抬手挑开一半的白纱,“这要是不抓来轻薄一番,岂不可惜?”
这出口的话,一次比一次不正经。
因为压着咳意,柏煜的脸颊本就掺着一丝绯色,如今更是白里透红得好看。
羞恼的他想要阻止任妄掀纱的手,结果反被对方一招制服,后背半抵在了粮仓垒叠的麻袋上,退无可退。
“你……”
“刚问你不说话,差点以为我找错人了。”任妄的眼神肆意流连在他的脸上,由眉到眼,从鼻落唇,最终汇成一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