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洲明白了盛言闻的顾虑,也意识到自己对章许溪时的厌恶确实有些上头。
暗觉失态的他闷闷地应了一声,“我、我就是气不过。鹿然那么好的一个人,章许溪他凭什么还能稳当继续着他的事业风光?一点儿愧疚都没有?”
盛言闻明白他的心思,轻声接话,“过去的事情我们作为外人很难介入,不过,当初许溪和鹿然之间好像存了点误会。”
“许溪那时和前公司还没结束合约,事发时话语权太低,长辈那边也闹得知情了。我之前一直没机会和你说,鹿然出事住院后,许溪来问过我他的下落。”
盛言闻低声透露,“那时你正在气头上,鹿然又摆明了想要脱离那一切,我只能在他面前装聋作哑。”
时洲听了个大概,不由冷哼,“一口一个许溪,说了那么多,我当你是为我好呢,结果是替他求情?”
看来这两人在《乱世》拍摄结束后还真成铁哥们了?
时洲没好气地挑眉,向后肘击了一下盛言闻,“既然你胳膊肘往外拐,就少在我这里卖乖讨巧。”
“……”
胳膊肘往外拐?
盛言闻反应过来这话的深意,哭笑不得地哄他,“你不喜欢章许溪就算了,不能连带着将我‘判死刑’,那我不得冤枉死了?”
章许溪和鹿然的事不是他们外人随随便便能说清的。
盛言闻知道,有些已经造成的伤害是不可挽回的,他没办法也不应该替章许溪求任何情面。
他只是不希望,付出重来的时洲为已经过去的事怄气,从而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时洲身子往前倾了倾,躲开他的凑近,“谁冤你了?”
“小心偏了重心摔下去,坐好了。”
盛言闻连忙将他拉回来,改口,“好了,我不提他了。你要是还气不过,那下回容易闹纷争的话都让我来说,行不行?”
时洲不自觉地口是心非,“少来这一套,你赶快让马停下,我要下去。”
盛言闻这下明显圈紧了他,“等等,别人的事情不提了,但我们的事情还没开始说呢。”
一个马鞍坐两人本就挤,这会儿更是贴着密不可分。
时洲没由来地一阵慌,声音卡顿,“盛言闻,你、你别太过分。”
盛言闻轻笑一声,不承认,“过分?我还什么都没做呢。”
时洲提醒,“你自己亲口承诺的,说了和我上节目不乱来。”
盛言闻反驳,“我没乱来,整日看得到吃不着,我已经够克制了。”
“……”
这人怎么什么话都敢往外冒?
招架不住的时洲小幅度地挣扎了一下,结果吓得马儿加快了小跑的步伐。
毫无驭马经验的时洲立刻僵住了身子,他伸手拽住盛言闻的手腕,甚至下意识地往对方的怀里贴了贴。
盛言闻轻而易举地稳住马匹,低声安抚,“现在知道怕了?那你知不知道我刚刚一直都在提心吊胆?”
“当年拍摄《乱世》时,有一回马匹突然惊吓发狂差点误伤了你……”
所以,盛言闻刚才看时洲要做马术任务时才会格外紧张。
时洲稳住心绪,“别转移话题,你到底有什么话?快说!”
盛言闻瞥向时洲还拽着自己的手,了然试探,“你现在越来越适应我的接触了,至少不抗拒我的存在了,是不是?”
时洲不承认,“不是,如果不是拍节目,我肯定离你远远的。”
盛言闻短促笑了笑,故意戳破揶揄,“撒谎,你昨晚都主动凑到我的怀里睡觉了,身体本能才是最诚实的。”
时洲没想到还有这一出,顿时接不上话。
兴许是两人贴得太近,时洲仿佛隔着衣料还能感受到盛言闻身上的热意,对方说话时的温热气息总是有意无意地拂过他的耳垂——
不知不觉间,热意蔓延,绯红一片。
时洲咬紧牙关,无意识地哼哽了一声,“你到底想说什么?别闹我了行不行?”
盛言闻搂着他的手暗暗用力,似请求又似决定,“洲洲,你就算忘记了一切都没关系,只要你不讨厌我——”
“从现在开始,我重新追你,好不好?”
“……”
时洲大脑轰隆一下空白,他压根没想到盛言闻居然会提及这种事。
不是说好了上了节目不提其他,等结束后如果他还没‘恢复记忆’就各过各的吗?现在算是怎么一回事?
盛言闻追问,“好不好?”
时洲心跳失速,“不好。”
盛言闻置之不理,继续问,“真的不好?你要是不答应,那我们就耗着吧,谁也别想先下马。”
说到最后,竟然摆明了是在耍无赖。
时洲又恼又羞,“盛言闻,你是流.氓吗?”
盛言闻完全不反驳,沉声蛊惑,“对,我是,你现在能意识到还不晚。”
耳畔酥麻得厉害,体质向来偏凉的时洲只觉得自己像是落入了巨大的熔炉,再持续下去只怕整个人会彻底热烫软化。
“盛言闻,你就是存了心的,反正、反正就是不行。”
说到最后,似乎沾上了一丝欲哭不哭的颤音。
盛言闻知道自己逼狠了一些,立刻调转势头哄道,“别哭,我错了。”
原先的他也想潜移默化慢慢来,只可惜记忆停在五年前的时洲偏偏不开窍,一门心思料定上节目是在‘作秀稳夫夫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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