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斯杭坚持，就是要自己出去打工都要读计算机，那他能拿回这些奖，看到奖的时候你就会笑，孩子读书的钱你可没出，你骄傲什么！”
    说着就气得又给他几捶，顾泷倒是不躲，就在母亲面前哎哟哎哟地耍宝装疼。
    “还好意思叫唤呢？斯杭也是倔，连我给的钱也不肯收，要不是孩子自己有本事，那他岂不是连大学都上不了，到时候只能回去复读，人本来就比温温读迟两年，再读下去，到时候结婚可不好看……”
    顾斯杭轻咳了两声，奶奶您这话可不兴说啊。
    顾奶奶一时嘴快把心里话给说出来。
    旁边的宋清知和周乘安：“……”
    你们一家人什么意思，这是给我们下马威啊？
    温时玉跟顾斯杭尴尬地对视了一眼，像触电般飞快地躲开了。
    尴尬的气氛一时间在空气中弥漫，可视门铃的声音传来。
    家里的阿姨过来到凌丹身边，小声回报道：“太太，是隔壁的李太太过来了。”
    凌丹抬眼见所有人都因为尴尬看向了她这边，刚好甜品上了，她就让顾斯楚招呼着大家吃，自己去接待李太太。
    姜汁撞奶在这个天喝倒是很合适，但一般顾家不会做，因为顾斯杭讨厌姜味，但今天却被顾斯楚特意端到他面前了。
    顾斯杭：“……”他朝顾斯楚挑了挑眉。
    嗯？他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吗？今天是他的受难日吗难道？
    顾斯楚摇摇头，回了他一个眼神，给你机会了还不快把握。
    顾斯杭：“……？”什么意思？
    顾斯杭没懂，就听到坐在他旁边的温时玉道：“快接啊，让楚楚端着多累啊。”
    顾斯楚：“还是学姐心疼我！”
    顾斯杭：“……”
    顾斯杭刚接过，就听一道声音响起：“哎呀，这可使不得，斯杭可闻不得姜味。”
    温时玉疑惑地看了看顾斯杭，看跟着大家的视线，一起看向来人。
    来的是两个人，看起来是母女，女孩子看着跟顾斯楚一般年纪，正朝他们望来。
    当事人还没有什么反应，反倒是顾斯楚先嘟囔起来了：“李珠妍怎么来了，有她们家什么事啊。”
    因为家里有人，凌丹本来是想让李太太和李珠妍等客人离开之后再进来的，没想到李太太就说她们是来找顾斯楚借专业书的，作业晚上就要交给导师了，这会是真急得不能再拖了。
    看着李珠妍祈求的眼神，凌丹也说不出‘不’字来，学生嘛，当然是学业为重。
    凌丹也就只好放人进来了。
    哪知道会来这么一出，顾斯杭都能从李太太的话里听出语气怪异，更别说其他人了。
    凌丹出声道：“长大了，口味总是会变的，斯杭现在能吃了。”
    李太太神色一僵，接着凌丹把话题转走了：“斯楚，珠妍说急着找你借书，你快去找找给她，她急着用呢。”
    顾斯楚忽然被点到名，一听说这事，整个人表情都写满了大大的不爽。
    李珠妍又来这招，每次都是这种烂借口，也就是她爸妈善良才信，她分明是另有所图。
    肯定是看到节目了顾斯杭带人回来见家长了，就巴巴地上门来捣乱了。
    她怎么可能让李珠妍得逞，即便再讨厌l李珠妍，她也还是站了起来，声音里莫名透彻咬牙切齿：“那你快跟我上楼吧。”
    “斯楚牙齿怎么了吗？说话声音都变得怪怪的了。”李太太嘴里说着关心的话，却是把大家的关注点都落在了顾斯楚身上。
    “谢谢关心，她没什么大碍，你们来之前，斯楚正在吃甜品，应该是陈妈今天想着时玉要来，开心得糖给下多了，甜得牙疼。”
    顾奶奶是个护犊子的，不允许别人当着客人的面阴阳怪气自己人。她吃过的盐都比李太太走过的路多，这点话她都听不出来，那她岂不是白活这么多年。
    一听到顾奶奶的话，李太太脸都被憋得有些不自然的涨红了。
    姜还是老的辣，她果然不应该在老太太在家的时候上门，她可斗不过，老太太不吃她这套。
    这一开口，不仅维护了顾斯楚，还表明了顾家一家上下对温时玉到来的态度。
    李太太什么也不敢多说了，哪里还敢计较顾斯楚给她们摆脸色，除非她们不想跟顾家交好了。
    李珠妍生怕下一秒就会被赶出顾家门，立马催促道：“斯楚，麻烦了。”
    顾斯楚哼哼两声，挡去李珠妍往顾斯杭那边飘忽的视线，拉着人就往楼上去。
    顾奶奶把视线从上楼的两位小姑娘身上收回，转向李太太，笑了一声：“我都差点问了，你要不要先坐下来喝一碗甜品？”
    这就跟端茶送客一个意思，如果人诚心想让你留下来喝甜品，二话不说先上了，还多此一举问你，就是没想招待你的意思。
    李太太脸都差点绿了，要不是顾忌着顾家的掌权者也在场，她表情此时就要崩了。
    瞟到摄像机的镜头正在录制中，她忙平定了心神，这可不能出乱子，屏幕后那么多人看着呢，要是真闹起来，才是难堪。
    她们之间的交锋，其实很浅，大部分观众只图个一乐，可能都没发现现场气氛的微妙。
    李太太心想已经让李珠妍进来了，也算完成了目的的一半，顾老太太看起来并不喜欢她，她还是先走，至少不会连累女儿。
    衡量再三，李太太就主动提出告辞。
    凌丹赶紧送人离开。
    顾奶奶担心刚才的她会让温时玉害怕，就拉着她的手，语气像哄小孩一样。
    “孩子，你要不要看看我们家的游泳池，专门给斯杭修的，可比你们别墅里的大，让斯杭带你去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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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8章
    宋清知和周乘安跟顾泷聊了一会天, 回过头，就不见温时玉了。
    偌大的游泳池，只有温时玉和顾斯杭在边上走着。
    其实温时玉也知道, 顾奶奶只是想给他们制造聊天的机会而已，游泳池能有什么好看的嘛，一个借口而已。
    但是没想到还真让她看到不同的地方，“嗯，这几块瓷砖颜色怎么不一样？”
    游泳池边上，就只要这一处不一样，不是正中间，突兀得明显不是故意设计的。
    顾斯杭笑了笑, 有些不好意思道：“被我砸的。”
    温时玉眼睛惊讶得微睁：“用拳头？”
    这个说辞戳到了顾斯杭的笑点：“我有这功夫, 缺钱了直接去街边卖艺不行吗？”
    说完之后他嘴角就僵了僵, 眼里还是笑, 但看向温时玉的视线就变得底气没有那么足。因为他是赏金猎人，来节目，就是因为缺钱。
    他虽然知道温时玉不像观众一样，已经明确他赏金猎人的身份，在面对她的时候，本不应该那么蹑手蹑脚的, 但还是无法控制的心虚。
    果不其然，弹幕就提到了。
    【形成闭环了。顾爸断了老顾的钱, 老顾自己打工挣钱，所以为什么那么有钱还是要来当赏金猎人……】
    【笑死，老顾也为学费拼过命。】
    【但是, 要骗我女鹅, 还是达咩！】
    【不一定骗吧, 我看顾家人都对温温超友善欸。】
    【你都说是顾家人，不是顾斯杭！】
    【呜呜要怎么告诉我女鹅这件事，这对她而言很重要！！】
    ……
    关于弹幕上讨论的事，温时玉要是能看到弹幕的话，也会想说不用担心，她都知道了。
    她之前就从万立雯和闵修杰透露的消息中，知道有那么闵修杰有那么个被家里断了粮的创业合伙人，后面又从顾斯杭嘴里知道他跟闵修杰的关系，早就有猜测了。
    所以他们家人说的时候，她完全不意外，甚至还很能理解顾斯杭当赏金猎人的原因，这钱可比其他来得正当且容易。
    天下不是那么多工作能八天就入50万的，是她她也不放弃，怎么可能为了一点虚无缥缈的怜惜而放弃自己的创业资金。
    温时玉笑了笑，蹲下来，点了点其中一块不同颜色的瓷砖：“你们家要找同色的瓷砖不难吧，甚至可以为了这几块，都推翻了重砌吧。”
    温时玉仰着头看他，他的表情藏在逆光之下，压根看不清，但是能听到他轻笑了一声：“就是故意留下的痕迹，不然你走过也不会问到，我怎么跟你提起。”
    见她愣了愣，顾斯杭笑道：“如果修复完整了，看着完美无缺就没意思了，留下痕迹，才知道，原来我砸过这一块砖，我曾经那么恨我不能游泳，以为我除了游泳什么都做不了。”
    他忽然也矮了身子下来，也屈膝半蹲着，手撩拨着池水，平静的水面漾出一层层涟漪。
    温时玉能看清他的眼睛了，他的眼睛里没有露出那种让人心碎的脆弱，就如这一池水，清澈透亮。
    他继续说道：“但其实当不了游泳选手，并没有毁了我的人生。能活下来，还能做康复治疗，恢复到正常人的状态，我已经非常幸运了。”
    顾斯杭忽然伸出手指，点在温时玉的鼻尖上：“所以你不用可怜我。”
    温时玉感觉鼻尖凉凉的，对面的人见她皱鼻，笑着收回自己玩过水变得湿哒哒的手。
    “我家人想跟你说的也是这样意思了，虽然平时亲戚来我们家，奶奶也会跟别人夸我，但没有今天那么夸张，可能是怕你嫌弃我。”
    家人的所作所为，令顾斯杭自己说着也想笑：“所以虽然你可怜我的表情很好看，但是，还是不用了。”
    听到他第一次说不用她可怜的时候，温时玉就想：知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们各取所需，都不要可怜对方，就按照最初的目的前进。
    结果他说第二次的时候，不仅笑了，夸她漂亮那句也显得莫名阴阳怪气，把温时玉整不会了：“？”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的手已经开始行动了，撩起水泼到顾斯杭脸上身上都有。
    玩水是顾斯杭的天性，他也下意识回一波，结果两人不知不觉就打起水仗来。
    宋清知和周乘安来的时候，就听到两人的嬉笑声，见到他们幼稚的泼水行为，都有些错愕。
    周乘安忿忿道：“小学生吗？”
    而宋清知却是走过去拦住顾斯杭，结果顾斯杭是没泼出去，但温时玉可没停。
    他就替顾斯杭给挡了一下，温时玉发现泼错人已经来不及了：“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