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师的直觉告诉他,闻名等的就是这个男人。
他之前因为行程紧张拒绝了我的邀请,但是现在,他来了。闻名继续道:我想当着大家的面再问他一次,哥,我有这个荣幸邀你替我伴奏吗?
这是闻名第一次叫闻声哥,没有人逼迫,不是别有用心,还是当着如此多熟人陌生人的面。
他脸上的期待丝毫没有掩饰,就好像一个饱受排挤的孩子,在等来自己的家长后,郑重地、骄傲地向大家炫耀:看,这是我哥,现在他来了。
人群不自觉顺着闻名的视线让出一条路,视线的尽头站着一个和闻名同样让人惊艳的男人。
尽管男人眉宇间有些微不可忽视的疲惫,可是他上翘的嘴角却明明白白在告诉众人,他心情很好。
欢迎!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声,然后是此起彼伏的欢呼声和掌声。
闻名的视线一直落在闻声脸上,他看见闻声眼底的笑意,也看见他的犹豫,他最终看见闻声向他走来。
不是只说让我来看?怎么还有这个环节?我一点准备也没有。闻声走近,用仅能两人听见的声音问闻名。
我都替你准备好了。闻名笑着捶了一把他的肩膀,向身后的架子鼓手点了点头。
很快那人就翻出一本乐谱,稳稳当当摆在谱架上。
都做到这份上了,闻声再没有拒绝的道理,但他还是接过闻名手里的话筒,给大家打了个预防针:我不是专业琴手,十多年没有碰过钢琴,待会儿要是出了丑,大家就当没听见,鼓掌就行了。
好!你可以的!相信你自己!众人纷纷鼓励。
闻声坐下,先是熟悉了一番琴谱,然后试了几个音,觉得情绪平复下来才向闻名点了点头。
曲子闻声并不陌生,就是闻名首张专辑人气最高的《whats the hell you want》,刚发售那阵子他经常听,说熟悉至极也不为过。
果然,第一个音符才刚流泻出来,剩下的部分就成了顺理成章,到了后来闻声甚至已经用不着乐谱。
舞台前方的闻名回头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意外,但是很快就将视线重新放回观众身上。他唱得更加投入,到了曲终依然意犹未尽。
围观的人群也在结束后陷入静默,隔了很久才开始鼓掌,一阵接着一阵,久久未停。
谢谢闻名擦了擦眼角,开始转着圈鞠躬:今天的公演到此结束,你们的每一次掌声都对我和我哥意义非凡,我会永远记住今天这个日子,谢谢非常感谢。
觉得意犹未尽的不止闻名一个人,台下有个人忽然出声:再来一曲怎么样?
此举一出,不少人都纷纷响应。
闻名下意识看了一眼闻声,视线触及他衣摆上的褶皱,转身笑着拒绝:下次有机会我会再来这里给大家表演,但是今天已经不早了,我哥刚刚结束工作特意赶过来,他现在需要休
可以。身后熟悉的男声忽然打断。
什么?你确定?闻名确认道。
嗯,闻声点点头,我想再弹一首。
哪首?要我和音吗?
不要,什么都不要。闻声说完这话就正身起势,仿佛在等着闻名的指示。
闻名会意,向众人介绍:我哥说他有一首特别的曲子想送给大家,当作临别的赠礼。
等掌声再次平静,舒缓的乐符逐渐从琴键上流出。
闻名对这个旋律很陌生,却意外发现台下的众人神色有些微妙,甚至有不少人跟着小声唱出来。
曲子不长,很快这场大合唱就落下帷幕。可是直到收工回到酒店,闻名心里的好奇都还没有平复,他问闻声:最后那首究竟是什么歌?也不像古典乐,倒是有点像民谣。
闻声解释:新西兰国歌。
啊闻名恍然大悟:难怪是这种反应。
闻声没有吃晚饭,慢条斯理地吃着刚才送过来的餐点。闻名点了点头也没有找到新话题,空气的片刻宁静让他感觉到些微尴尬。
准确的说,尴尬的只有闻名一个人。
见闻名盯着电视的视线时不时瞟向自己,闻声问:你真的不吃点?
不用不用,闻名忙不迭摇头,然后状若随意转移话题:刚才在音乐会上说的话呢,都是气氛使然,你要是因此误会我什么就不好了,比如这个称呼啊
嗯,我知道。闻声没有抬头:情之所至。
闻名差点被空气噎死:这是什么虎狼之词?我就不明白了,你看起来一本正经的怎么老喜欢干些睚眦必报的事儿?
这话不是他之前用来怼闻声的吗?
反了。闻声:我是睚眦必报,只是看起来一本正经。
闻名:没见过说实话还能说得这么欠揍的。
你什么时候回去?闻名决定不跟此人计较。
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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