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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乡下小女工踩点暴富! 第135节
    “我不懂,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纪舒不想兜圈子,决定直白地问。
    罗叔笑笑:“小妹妹,我看你聪明,也不给你打马虎眼。我以前做倒爷的,什么货火我就倒卖什么。北方的皮草,南方的茶叶,俄罗斯的巧克力,美国的烈酒,我都做过。我这人啊,就是脑子灵光!”
    纪舒点头:“那肯定。”
    田秋喝了一口菊花茶:“罗叔你快说重点啊!可太有趣了!”
    她不是来炒股的,她是来听故事的。
    “去年7月,我发现股市这玩意的时候啊,这营业部可冷清着呢。没有几个人!到了今年刚过完年,股市火爆起来了,可得感谢我们这些倒爷。”
    “怎么说?”
    “你想啊,要想让一个东西火,人人都想买,必须怎么做?”
    纪舒转一转眼珠子,立即说:“涨价。国人买涨不买跌。涨价才能去库存,不管价值几何,先涨价,一直涨,人就不得不买。”
    罗叔像是惊呆了,他放下手里的茶杯,用极为赞赏的语气说:“我的老天爷,叔干股市半年多了,第一次见到人一次就说准!多少人在我这儿买卖股票,能说出这个道理的,没几个!”
    田秋压着眉毛,脸上带着笑,慢吞吞地说:“我这姐姐脑袋瓜可厉害着呢。”
    罗叔接着说:“没错,一直涨,这个东西它才火。所以啊,就必须让价格上来。可是你也看到了,营业部那么一张小黑板,上面写个价格,看的人多,买的人少,一点都不灵活啊,成交量就很低很低了。而我,促成你们成交,左手进、右手出,倒来倒去,总能赚钱的啊!只要有成交,我们就能一直撮合价格上去,这个东西就火了啊。这公司值不值得就不重要了,反正涨价就要买它的股票!”
    纪舒明白了,敢情这位罗叔成了做市商,或者说野生庄家了。
    所谓做市商,就是撮合买卖双方交易,提高流动性的交易商。
    在流动性很低的市场里,促进成交,是很有必要的。另一个角度上说,罗叔的业务已经超越做市商了,算是个小庄家。
    庄家先控盘了,再拉高股价,小散户就更想买了,这个股票就给炒火了。
    炒股、炒股,就是这么来的说法。
    比如,今天某股票小黑板标价是100元,他90元卖给纪舒,明天该股票价格也许只要80元了,他再从别处买回来股票,这样他就净赚了10元。
    不是所有人天天都会到营业部的,而他却可以天天来看价格,从而套利。
    反过来一样,比如,纪舒持有某股票,小黑板标价90元,罗叔出价100元买了,第二天,这个股票涨价到120元了,那么罗叔就净赚20元了。
    时间久了,手里的股票和钱积攒起来,罗叔以后就可以拉高出货了,或者先高价卖了,再砸盘,从而逢低买入......
    天哪,没想到,罗叔在90年初,第一波股票热爆发前夕,就已经成为了野生小庄家啊!
    纪舒瞪大眼睛,这是什么,这是民间智慧啊。
    罗叔感觉到了纪舒的心情,笑嘻嘻地:“怎么样,是不是很厉害?那么小妹妹,要不要和我做生意,你是想买股票,还是想卖股票?我猜你想买深市发展银行,因为这股现在热门得很!”
    纪舒笑一笑:“你猜对了,又猜错了。”
    她改主意了。
    作者有话说:
    田秋:他们两个的对话我只听懂了一半......
    补充一下,做市商不等于庄家,只是为了方便描述罗叔的行为,杂糅了这两个概念,通俗一点,罗叔就是股市倒爷。
    第164章 【一更】
    纪舒的话像是在湖水里投下一颗炸弹。
    罗叔一惊, 幸亏他是老江湖,顺势笑一笑,问:“那小妹妹你是想买什么股票?”
    纪舒正色:“一开始我是想买深市发展银行的股票, 不过我现在想买你手上所有的股票。只要你能搞来,我就买。”
    田秋眼睛瞪得和铜铃一样大, 这位姐姐说话真的是不按套路出牌啊。
    “姐……”
    田秋忍不住发出声音来,那意思是:悠着点啊。
    罗叔干笑了一两声,语气有点不服气:“我看小妹你的穿着打扮就不一般, 气势态度和同龄人也不一样, 不过我没想到, 你的口气竟然如此大。我手里的所有股票,数额不是你能想到的。十万二十万块钱,就算是在海市,也没多少人能掏出来。”
    “这你就不操心了。我不但想要买现在已经可以交易的股票, 我还想买海市现在推出的企业员工原始股,越多越好。”
    罗叔的眼神变了,“原始股”三个字让他眉头一皱。
    “小妹, 你是说,原始干股,那些不能交易的你也要?你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知道这些干股以后能买卖?”
    原始干股,多卖给员工,明面上是不能交易的, 员工购买多是为了完成任务,许诺一定的分红。
    纪舒喝一口菊花茶, 菊花在水里已经绽开, 恢复了本来的面貌, 煞是好看。
    “罗叔你听到的风声不会比我少。现在你想一直做庄,可是你手里的钱肯定不够。一家公司股本按照1000万算,现在那么多公司都开始股份制改革,卖原始干股,难道你能收那么多个1000万?等市场活跃起来了,海市交易所办起来了,成交量自然就会起来,到时候,你们这样的小庄家,哪里能分到一杯羹?”
    “听你的意思,你是大鳄鱼?”
    纪舒笑一笑:“本人的事情,你不用知道,反正我能拿出钱来。你就说,你手里现在有多少股?”
    罗叔的一杯毛尖已经喝见了底,他不回答,又去加水,倒了满满一杯,端起来喝,却烫了嘴,只好放下。
    纪舒见他心慌了,知道有戏,又说:“我家在武市是做生意的,我到海市来,就瞅准了股市。你放心,你有多少股票,我都吃下来。交易所要出来了,倒爷们心里也清楚。你不如趁机会脱手了手里的股票。干上这一票大的,以后退休,你看如何?”
    纪舒见罗叔还犹豫,笑一笑:“我也不逼你。广东路营业部这里,数你最大,可是其他营业部也有倒爷,你不做,别人愿意做。买涨不买跌是一个道理,及时套现走人是一个道理,做了多年倒爷,罗叔不会不知道吧?击鼓传花,最后走的一个人,就被套住啰!多得不如现得。”
    纪舒故意危言耸听。她娓娓道来,像是站在罗叔的角度分析,说得一旁的田秋都直点头。
    实际上,第一次股灾,要到92年5月,离现在还远着呢。罗叔只要不持有股票到92年,就不会亏本,而且会大赚。
    不过这些事情,罗叔可不知道。
    况且,如果他一直做小庄家,持有股票到92年的概率也挺高,某种意义上,纪舒在救他呢。
    赌徒不见血,不会收手的,一个人经历过91年到92年的大牛市,怎么可能在92年5月就恰好收手呢?
    纪舒说的也是事实,等到90年底交易所横空出世,罗叔这样的小庄家的套利机会就越来越小了
    ——价格统一且透明的市场里,掮客的机会就小;价格分散且模糊的市场里,掮客遍地。
    罗叔是商人,不是神棍,只看利益。纪舒的话,像是钉子,钉在他心里。
    如果以后不能套利了,人家都去交易所看大盘,电子化交易去了,谁还被他蛊惑呢?
    他这个人肉做市商的机会就小了。倒爷吃的就是信息不透明的饭。
    “大妹子,你的话我记住了,这是我的名片,能不能给个联系方式我,我明天联系你……我要考虑一下。”
    田秋刚刚听得一愣一愣的,十句话里面只听懂了一半,却依旧觉得获益良多。
    她注意到,一开始罗叔叫纪舒叫小妹妹,后来叫小妹,现在都已经叫大妹子了,称呼表示心态,她的纪姐姐已经摧毁了罗叔的傲慢了啊!
    田秋同时也感到疑惑,她对纪姐姐的财务状况算了解,她的账上并没有那么多钱啊,却狮子大开口说要买下罗叔手里所有的股票,甚至是不能交易的员工干股。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不过田秋和纪舒办事的时候已经学到一个技巧,就是少开口,多观察。
    因此,她一言不发。
    纪舒则笑一笑,从黑色小皮包里掏出一个精美的名片夹来,掏出一张奶黄色的名片递了过去。
    昨天晚上,她特意跑了好几个地方,加急印刷出了一批名片。
    她顺手接过罗叔的名片,上面写着海市微笑企业服务公司,纪舒把名片放进皮包里。
    “那罗叔你考虑考虑,再联系。”
    罗叔忙站起来,高声说:“这顿茶水我请了,大妹子千万别跟我抢。”
    “好的,感谢。另外,我买股票这件事,希望罗叔能保密。市场就这么大,这件事传出去了,估计愿意卖给我的就不止是你了。”
    纪舒一笑,拉着田秋就走,两人大步流星,不一会儿就远离了营业部。
    这时候已经是下午,纪舒乏了,说:“喝咖啡?”
    “刚刚才喝完茶呢!”
    “菊花茶不叫茶。”
    ……
    到了东海咖啡厅,两人挑了靠窗的位置坐下,纪舒点了她喜欢的卡布奇诺,田秋是奶咖。
    两人喝了一轮,田秋探头探脑地问:“纪姐姐,我真的好奇,你哪里有那么多钱?你不是说……”
    “我手里确实只有五万。”
    纪舒招招手,示意田秋凑近点:“但是我可以空手套白狼啊。”
    “啊?”
    田秋凑近了,依旧一脸懵。
    “别急,赶紧喝咖啡,马上我们去南京西路。”
    “又去南京西路干嘛?”
    田秋问。
    “去南京西路的证券营业部,去探探路。”
    田秋不解:“我们刚从广东路出来呢,又去?我的姐啊,你不会去那边也要买下所有的股票吧?”
    “去了便知。”
    纪舒为了赶时间,破天荒打了一趟的士,花费了7元钱,实在令人肉疼,可是时间这时候就是金钱。
    果然,到了南京西路的证券营业部,这里也依旧是人头攒动。
    人们挤在小黑板面前看价格。
    一个中年妇女说:“哎哟,这价格,又涨了呀。以后搞不好要一直涨!”
    另外一个说:“那也不是,你看这个化工厂的股票,跌了么!股票啊,就是说不准的,你没看电视啊,国外很多人玩股票,倾家荡产的!”
    “我不信,我偏要买,我再买500块钱的!”
    中年妇女不信邪,走到柜台那边去填写购买申请去了。
    有些人赞同,有些人则说她要亏钱,大家一顿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