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有些坐立不安了起来,虽然按照常理来说,毕竟接下来发生的事很有可能会攸关到他人的性命,这会我哪怕不试图报警,也至少应该试着告诉一下旁人,但既然太宰做出了那样的判断……
“唔,很简单。”太宰放下了手,示意我靠近他一点。
在我照做了之后,他相当自然地顶着我杀必死的目光抬手环住了我的肩膀,在我的耳边轻声道,“我之前稍微做了下背景调查,发现今天来的这三位……在高中时就是很好的朋友,都是出身贫寒,在高中时虽然成绩优异,但生活拮据的典型学生,甚至屡次徘徊在退学打工的边缘……最终是是一位独居的老先生不知从何处得知了这些学生的情况,亲自出资资助他们上的大学。”
他略微顿了顿,眉宇之间溢出了少许的轻蔑之意,“我猜他们大概是在什么公共区域认识的吧?像是图书馆一类的地方?只不过,那位老先生的眼光的确不太好,他找的这三个人,有两个都是不折不扣的白眼狼,而他甚至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在做遗嘱公证时,将这两人写入了遗嘱之中……再然后就是烂俗到令人发笑的情节了。”
“你是指……谋杀?”我这会也顾不得他揽着我的动作了,不可思议道,“那报警的话也可以解决问题吧?没必要用这种决绝的手段……你能找到证据吗?”
太宰沉默了稍许,那张始终带着全然置身事外的超然神态的脸上在此刻缓缓地露出了少许近乎于叹息般的表情,“可是呀,小绮,若是按法律来谈的话,见死不救并不算犯罪哦?就如现在一样……”
那双鸢色的眸在明亮的灯光下,折射着与暖色的灯光截然相反的、近乎无机质的冷光,“所谓的宿命论……如果真的有这种东西的话,想必这也就是他们的宿命了?”
“你是说……见死不救?”
“是。”他说,“虽然这点并没有证据,但是,那位老先生的死因是‘心肌梗塞’……看起来很寻常,是吧?但是他一直以来都有慢性的心脏病,还有十数年的服药史,也曾经差一点就因为忘记随身携带药片而丧命,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再次忘记服药?只不过就在他死前那段时间,他因为一次意外摔伤了腿,修养在家,其中的两个人自告奋勇前去照顾他,而另一个最关心老人身体状况的学生则被找了个借口远远地支开了……之后的事情,就非常简单明了了。”
我一时间竟有些无言。
第一反应自然是愤怒,但愤怒过后,更多的还是一种厌弃般的无可奈何。
虽然不是第一次知道人性的背面是如何深邃的黑暗,但每次听到这种事时,我都还是会为之而感到胆寒。
“如你所见,人性是最脆弱,也最扭曲的东西。”太宰的指尖轻轻地绕上了我的发尾,他如鸦羽般的眼睫微颤,声线中流淌着某种比墨色还要更漆黑的阴影,令我下意识地侧了侧头,却被他扶着脸颊转了回来,对上了那只晦暗难明的鸢眸,“无论是什么样的人,他或者她都必定有着人性上的弱点……如果被我这样的人抓住了这一点的话,哪怕被利用到死说不定还会对着我感恩戴德?啊,或者哪怕无论如何憎恨着我,都一样要随着我的意志起舞。”
……对不起,结果更恐怖的家伙竟然就在我身边!!
“我觉得你说的对。”我赞同道,“比如说如果我现在亲你一下可以让你闭嘴吗?”
“……哎?”太宰像是被我问的有些猝不及防似的怔愣了片刻,紧接着莫名的有些目光躲闪了起来,原先的摄人气势也在此刻一扫而空。
“小绮好过分。”他拉长着尾音抱怨道,“空头支票开的太熟练了!我可是会当真的!”
只不过这家伙很快又在我地铁老人看手机的目光中令人直呼完全看不懂地雀跃了起来,“但是不需要哦?你完全可以尽情地利用我~我什么都会做的。”
又来了又来了!这种奇怪的奉献言论!
我这会已经无语他妈给无语开门,无语到家了,只能礼貌地假笑着给他的表演毫无感情地鼓了鼓掌,“那你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
然后这位刚刚才发出了‘我什么都会做的’的暴言的家伙用满是无辜之意的眼神望了望我,干脆双手都一起环了上来,“可是,我稍微有点……害怕呢。”
我:“……?”
可能是我此刻的表情过于狰狞,太宰乖乖地闭上了嘴,抱着我开始装死。
我使出了最大的力气,使劲扒拉他也没把他从我身上撕下来……是,我觉得这会的情况只能用撕这个词来形容了!!
好大一块年糕!!我特么不是筷子不要粘着我了!!扯都扯不下来啊,就特么离谱!
不是啊,为什么这货力气这么大??
我努力挣扎了一会,然后默默地开始怀疑人生,甚至还不信邪地伸手摸了摸他的心口下方……是啊,这个手感的确是肋骨啊??他这么瘦,为什么我还推不开这货??
我怒极反笑,干脆伸手开始摸索他脖颈处的绷带结。
这会太宰倒是有反应了,他箍住了我的手腕,按回到了我的腿上,一本正经道,“小绮,在外面不可以乱来啦。”
我:“……???”
但我这会到底没什么心思跟他继续闹腾,干脆就偏过头去没再理他,只是有些心情复杂地想着正在发生的这起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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