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么说,不过却没有多生气,明显就是做个样子。
司徒瑾知道云清缓这是害羞了,心中更是悸动。不过他没有多说,而是很聪明地转移了话题,避免云清缓的尴尬:“你们来的时候,这扬州的豪强世家可都收到消息了?”
云清缓道:“殿下放心,我和表姐坐着马车,以为您请名医的理由绕着扬州城转了大半圈。现下别说扬州了,您久病不治的消息,估计马上就会从这些人口中传遍江南。”
云清迟挑了挑眉:“呵,现在,有些人恐怕已经慌张得睡不着觉,正在召集家族谋士紧急讨论对策。”
云清缓不置可否。
英王殿下自打入了扬州,就再未出现在人前。这些家族见不到司徒瑾的面,得不到这位皇弟殿下的态度,可不得惶惶不可终日,生怕他装病只是个借口,实则正在暗中发力,想要在扬州这块地界上,在世家的掌控的众多产业中,借机狠狠地撕下一块肉,端了那些曾经隶属于义忠亲王的势力部曲。
倘若英王殿下是在装病,那或许还有一些退路。至少见了面,得了殿下的表示,还能给自己留一些后手。可是司徒瑾若当真是重病不起,这些世族自是要好好合计,提防着在他们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被云清迟算计。
门又被敲响。
侍卫进来拱手道:“殿下,樊神医求见。”
司徒瑾点头:“传。”
云清缓有些好奇地望向门口:“我听说樊神医是嫂嫂的师弟,就是不知他和大嫂在医术上谁更胜一筹。”
林黛玉在扬州时,便听说过樊神医的大名。知道了樊陆是梁以蘅的师妹,更觉缘分深厚:“我幼时身子弱,四岁时更是犯了咳疾,终日不见好。父亲疼惜我,特意带着我去徐州妙仁堂治病。当时樊神医还只是妙仁堂的小药童。正巧座堂大夫不在,樊神医见我们来一趟徐州不容易,遂给我开了张方子。本来父亲不信,但无奈死马当做活马医,谁料竟然真把我治好了。后来我入了京城,就再也未见过神医。这次来扬州,能与神医再见,真是妙不可言。”
云清缓用手托着下巴,看着林黛玉,眨了眨眼睛:“这说明表姐福缘深厚,上辈子一定是天上的仙女,才有这么多人愿意来帮助表姐,度过难关。”
林黛玉嗔了云清缓一眼:“你这个促狭鬼,就知道打趣我。”
正说话间,樊陆走了进来:“参见殿下。”
司徒瑾微微点头:“神医不必多礼。”
樊陆在司徒瑾的示意下坐下后,看到了林黛玉,眉头微皱,随即眼中划过一抹思索,又划过一抹了然:“原来是林小姐,不知林小姐如今身子可好?”
林黛玉微微颔首:“多谢神医挂怀,小女子一切安好。若非神医当年出手相救,恐小女子危矣。”
樊陆摆了摆手:“救死扶伤乃医者本分,区区小事,又何足挂齿。”
等几人寒暄完,司徒瑾才敲着桌子问道:“樊神医,不知雯秋姑娘现下如何?”
樊陆对自己能够帮到梁以蘅的忙,显然是得意至极的,当下便有些飘:“甄家那些人三番四次来找我,说是想要把曹雯秋接回家中。我便以‘二少夫人受惊吓过重,不便移动’为由,将他们全部挡了回去。在这官邸中,甄家人不好过于放肆,只能捏着鼻子认了这个哑巴亏。只不过甄家一直都有派自家的婢女过来贴身照顾。我不好回绝,又担心他们暗中下手……”
樊陆话未说明,却已清清楚楚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司徒瑾闻弦歌而知雅意,当即道:“本王这就派一些会武功的侍女,贴身保护曹姑娘的安危。”
樊陆满意了。
云清缓想到甄家如今气急败坏的脸色,就莫名想笑:“这下他们可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陪了夫人又折兵。如果最开始甄二公子骗大家说雯秋姑娘是甄家的逃婢,恐怕就没有如今这么多的事了。”
云清迟这些日子和江南富商打交道,把这些人的性格摸得一清二楚,听了云清缓的话,摇了摇头:“又想要面子,又想要里子,哪有这么简单两全的事甄锦文不过随口扯了个理由,如今我们咬死这是甄二夫人,甄家不愿自打脸面,也不知该如何圆谎,只能咬着牙认下。就是不知即将和他们联姻的刘家知道自己女儿还没嫁过去就先多了个夫人,会做如何感想?”
云清缓眼睛一亮,心中的小宇宙熊熊燃烧,身子不由自主前倾:“大哥,这件事就交给我吧。殿下重病,我自是该为殿下上香祈福。如果偶遇刘小姐,顺便说一些在官邸见到的趣事,那也是情有可原的,不是么?”
司徒瑾抬眼看了云清缓一眼,摇头失笑:“你呀。”
云清缓站起身跑到云清迟的身边,拉着云清迟的手臂摇:“大哥,好不好?”
云清迟端起茶杯啜了一口,没同意也没有拒绝:“这我可不能做主,得殿下答应才是。”
云清缓又把目光移向了司徒瑾。
司徒瑾被云清缓盯着,压力有些大,妥协道:“好吧,不过你要让大少夫人陪着你。你来官邸之后,暗中盯着你的人估计会多上不少。小心为上才是。”
云清缓眯着眼点头:“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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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清缓和林黛玉在梁以蘅的带领下,再次踏入了栖灵寺的大门。
梁以蘅嘱咐:“我已经打听过了,刘小姐每月初十都会来栖灵寺上香,你们两人不要乱跑,跟在我的身边。介时,我会安排你们和刘小姐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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