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言语中却是掩饰不住的与有荣焉的骄傲。
孟嬷嬷躬着身子走到了皇后的面前。
孟皇后看到之后,笑着问:“嬷嬷今日定又是得了不少呢。”
孟嬷嬷笑着回:“都是托了娘娘的福气。”
云蒸有些好奇:“嬷嬷,贾答应这回又给了多少啊?”
孟嬷嬷把抱琴给的荷包拿了出来,展现在众人的面前:“刚刚老奴看了看,这里面少说也有五十两。”
霞蔚抽了口气:“五十两。贾答应未免也太大方了。”
孟皇后道:“他们荣国府,是京城出了名的豪奢之家。听说做一道茄子都要配上十几只鸡才能入口。这五十两银子,对贾元春来说,恐怕也算不得什么。”
孟嬷嬷道:“可不呢。咱们孟府,多的是清贵简朴。和他们荣国府那是完全不一样的。潜邸时,老奴就瞧见过,贾答应身边那抱琴,可真叫一个厉害。把那起子小子丫头训斥得头都不敢抬。咱们孟府哪会有这种盛气凌人的时候。”
孟皇后摇了摇头:“这种不知收敛的家族,不懂得约束子孙后代,又岂会长久?”
孟皇后伸出手,就着云蒸的手臂站了起来:“嬷嬷,你去把湛儿抱出来。今儿个天气不错,本宫抱着他去御花园走走。”
孟嬷嬷领命而去。
至于贾元春因着校书又在皇后宫中惹出了什么祸事,这都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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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贾元春去了皇后娘娘身边校书?”
司徒瑾瞧着云清缓惊讶的模样,有些好笑:“这又有什么不可思议的?贾答应触犯宫规,要不是她那位分已经低到无法再降,就不仅仅是校书这么简单了。”
云清缓伸出手,制止了司徒瑾继续说下去的话语:“殿下您等等,让我先捋一捋。”
微微偏着头,云清缓皱眉小声道:“皇后娘娘掌管后宫不久,可也从没有出过任何的差错,怎么这次就被怡太妃娘娘给抓到了把柄呢?这说不通啊。”
司徒瑾把手边的糖蒸酥酪推到云清缓面前:“所以呢?想出什么不对了没有?”
云清缓福至心灵,抬头看着司徒瑾,顺便挖了一勺酥酪放入口中:“该不会这是皇后娘娘和太妃娘娘设下的局吧?”
司徒瑾拍了拍手,顺带夸了一波云清缓:“怪不得母后和母妃都说这种事没必要瞒着你。表妹,你真的是很聪明。”
“嘿嘿。”云清缓有些不好意思。
这不是她聪明,是宫斗剧看多了练出来的敏感。
不过……
“陛下这是要对贾家动手了?”
司徒瑾摇了摇头,靠在椅子上,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神色不明:“还不到时候。二皇兄虽已过世,可甄家从未放弃过国舅的身份。父皇当时迫于无奈,把皇位传给了皇兄。但随着时间的流逝,父皇休养了一阵子,眼见这身体又好了起来,就有些后悔了。”
云清缓:……
云清缓简直想国骂。
你说你年纪都这么大了,都已经退休了,逗逗鸟养养花不好么?作甚非要闹几出幺蛾子。是你儿子短了你吃的穿的还是短了你玩的用的。要是没记错,你就在一月前还给我皇帝表哥添了一个不知是弟弟还是妹妹。都玩得这么开心了,还盯着那皇位不放有意思么?
大概是云清缓的表情过于怨念,惹得司徒瑾都有些好奇:“表妹,你在想些什么呢?”
云清缓撑着下巴:“没什么。殿下,您继续说啊。”
司徒瑾继续:“甄太妃娘娘现如今时不时就要去大明宫给父皇问安,前不久她还把自己身边得意宫女献给了父皇,殷勤得很。父皇如今都不怎么愿意见母后和母妃,几乎只和甄太妃娘娘说话。皇兄一直让人盯着义忠亲王府,果真,隔上那么几天就会有人偷偷潜进去。一番调查,那些人还真是江南甄府的部曲。”
说到这,司徒瑾冷笑几乎抑制不住:“都这个时候了,还在那做皇帝梦呢。二皇兄若是知道他用性命换回来的家人如此不听约束,不知收敛,也不知九泉之下会不会不得瞑目。”
云清缓越听越心惊:“甄太妃想要做成这件事,靠着江南甄府一家之力,注定劳而无功。这不是说明……”
“不错。”司徒瑾点头:“二皇兄曾经和皇兄分庭抗礼,朝堂之上自是有着不少拥趸。眼见新帝登基,他们没能被重用,心中当然不平怨愤。更不用说,还有不少人眼馋着这从龙之功。想要再堵上身家性命,博上一博。”
云清缓睁大眼睛,抓起一把瓜子蹂.躏着,掩饰着自己的心慌。
如此说来,过不了几年,京城想必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大哥说过,四王八公皆为甄家老亲,贾家和甄家走得尤其近。甄家想要起事,荣宁二府又岂能独善其身?
司徒瑾一看云清缓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道:“表妹,你想得一点不错。贾家就是典型的墙头草。别看送了个女儿进宫,可私下和甄家的联系可是一点没少。两边都想讨好,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命。”
云清缓知道黛玉虽然如今和荣国府渐渐地远了,却还是极为尊敬贾母的。又想到如今和她关系好的迎春探春,叹道:“林表姐也是太可怜了。摊上这么一个外家。”
日日只想着奔向作死的康庄大道,就没几次消停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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