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任凭柔平郡主喊破了喉咙,小玉都似乎是睡着了一般,没有半点反应。
“呵呵呵——”影子轻轻地笑着。帷幔后的身影猛地拉大,似乎是身体前倾靠近,把柔平郡主吓了一个哆嗦。
“别费力了,不会有人来救你的。”影子的尾音上扬娇嗔,莫名的带着点稚子的童真。
“我求求你了,你去找嘉泰,你去找嘉泰。”柔平郡主已经被吓得语无伦次,连着说了两遍,瞳孔睁得大大的,张大嘴巴喘着气:“和我无关,这件事真的和我无关啊。”
“怎么会与你无关呢?”影子叹了一口气,似乎很是不理解:“明明就是你害的我,我为什么要去找嘉泰呢?”
“怎么不是。“柔平郡主靠着床柱,眼眶泛红,发抖的身体和眼神充斥着难以言喻的疯狂:“如果不是她执意要和你赛马,你怎么会出事?冤有头债有主,云清缓,我平时从未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放过我。以后每年,每年我都会祭拜你的。你别缠着我了,好不好?”
“嗯?”影子似乎考虑了一下,接着极其天真地道:“你说的好像也有些道理哦。”
柔平郡主吞了口唾沫,紧紧地盯着那团黑影,瑟瑟发抖:“所以你去找嘉泰好不好?放过我好不好?”
“不好。”影子突然间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似的,气鼓鼓地说:“如果不是你在嘉泰的马上做手脚,她就不会险些坠马。如果她不坠马,我就不会去救她,就不会这样了。我不管,我就要找你,我要你陪我玩。”
柔平郡主听了这话,如遭雷击:“你怎么知道是我?”
“当然知道啊。”似乎是因为柔平郡主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影子顿时笑得特别开心:“如果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来找你呀。柔平真笨,羞羞。”
对呀!
柔平郡主这才反应过来。
如果不知道是她,云清缓的阴灵作甚要来找她?更不会说什么是承了自己的罪孽,说自己害了她。
“阎君大人都和我说啦。”影子的声音娇娇俏俏地响起,特别天真:“这一切始作俑者就是你。我现在在下面好孤单,你来陪我好不好。咱们在下面做好朋友,要一辈子在一起。”
柔平郡主彻底疯了,摇着头崩溃地大叫:“不,不。你去找嘉泰。这是她的错,这全都是她的错。如果不是因为她总是那么的嚣张跋扈,我也不会这样做的。我只不过是想要一个清静点的环境,不再受人欺负,这也有错么?”
影子考虑了一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说得好像也有道理。不过——”
柔平郡主猛地回头,发现这影子不知不觉中竟然又到了她的身边。她吓得再次尖叫,连滚带爬地冲向了另一头。
“你是怎么做到的啊?你好厉害哦。”
按理说柔平郡主如果清醒些应该已经发现不对了,但只可惜她已经被吓得神魂错乱,惊惧交加,脑子一热就把自己的计谋全盘托出:“我只是让薛宝钗的手接触了浸了还阳草汁子的手帕。之后她去牵马,还阳草自然而然地就进入了马的身体里了。”
“还阳草,好厉害的样子。”影子又飘了飘,晃晃悠悠地飘到了床的正前方:“这是什么呀?”
柔平郡主哭着道:“一种会让马儿发狂地草药。”
原来还阳草是西域奇花,一旦有一点点的草汁进入了马的身体,都会让马状若癫狂。
最妙的是,这种草挥发的极快。只要马儿跑了起来,血液中的草汁就会随着汗液蒸发掉,哪怕最高明的仵作也查不出一丝异常。并且更令人拍案叫绝的是,一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这种草药就会消散的无影无踪,连一点残渣都不会留下。这也是为什么无论是缰绳还是薛宝钗的手上都没有检查出一丝一毫地痕迹。
“好神奇的东西呀。”影子又笑了起来,似乎很是感兴趣:“柔平,你怎么会有这种草药啊?”
“是我娘亲留给我的。”柔平郡主攥着被子,不停地哭着:“我外祖父是游商,这是我外祖父千辛万苦弄到手的,给了我的娘亲。”
“哦——”影子拉长声音,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啊。”
话音刚落。
屋外的庭院人影幢幢,纷乱的脚步声响起,凌乱的火把照亮了足足半个夜空。
门被猛地推开。
柔平郡主惊慌地看过去,就见帷幔被用力地扯下,二皇子妃上前直接一个耳光打在柔平郡主的脸上:“贱人,原来是你要害我的嫣儿。”
屋内的烛火被一一点燃,柔平郡主伏在床上,捂着被打肿的脸庞,不敢置信地抬头。就见那个所谓的影子不过是一个被细线吊着的小斗篷罢了。
而此时,二皇子妃,嘉泰郡主,十一皇子还有徽宁郡主都站在房间内,一干仆妇婆子跟在几位主子身后,看着她的面容充满了嘲笑鄙夷。
徽宁郡主站在十一皇子身边,捂着嗓子咳了咳,转过头有些不敢看柔平郡主。
二皇子妃倒是很体贴地道:“徽宁啊,辛苦你坐在那和柔平说了这么久的话,肯定渴了吧?来人,还不快给郡主端一碗银耳汤。”
有婆子匆匆退下去厨房张罗。
徽宁郡主朝着二皇子妃福了福身:“多谢二伯母。”
不过二皇子妃现在的注意力显然已经被柔平郡主夺走了,只是简简单单地嗯了一声,接着便恶狠狠地看着柔平郡主,犹是不解气地上前揪起柔平郡主的领子再次删了几个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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