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缓的身形顿住,过了好一会儿,才收回手,坐回了原位上。但却仍旧支着窗棂,看着外面的事态发展。
黛玉也听见了那道声音,皱着眉细细地想了想,恍然大悟:“这不是十一殿下吗?”
“嗯。”云清缓点了点头,拉着黛玉的手让她跟着一起看外面的热闹:“十一殿下来了,我就不好下去了。毕竟嘉泰郡主这个人,无论是谁明着对上都会平白惹一身骚。但殿下是长辈,郡主再目无礼法,也不能对殿下不敬。”
果真,十一殿下骑着马,从侍卫身后缓缓地行了出来。
二皇子府的侍卫见了司徒瑾,纷纷弯身。
就连嘉泰郡主也是不情不愿地将马鞭放下,坐在马上行了个礼:“见过十一皇叔。”
司徒瑾驭着马到了嘉泰郡主的身边,与她并肩而立。又低下头看了看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的姑娘,再看看旁边姑娘那哭着求郡主饶命的满面风霜的家人,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嘉泰,这又是怎么了?是什么事竟然惹得你大动肝火?”
嘉泰郡主指着那个女子,极为不屑地道:“也没什么大事。不过是看不惯她这一幅狐媚子像。为了以防她日后水性杨花勾勾搭搭地去做些不正经的事,我也就勉为其难先替她的父母教训教训她罢了。”
云清缓深深地吸了口气,简直被嘉泰郡主这番不着黑白的话恶心得快要吐了出来。
女子风气开放的朝代就是不一样啊。居然能够让她有幸见到如嘉泰郡主这般小肚鸡肠心胸狭窄到了一种扭曲程度的奇葩。
缓缓表示:真的是大开眼界。
林黛玉显然也没想到嘉泰郡主能够颠倒是非到这种程度,皱着眉厌恶道:“若是皇家贵胄人人都如嘉泰郡主,岂不成了祸国之根本,乱朝之源头。”
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些什么,大惊失色,抬起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嘴,满面懊恼。
云清缓倒是不觉得林黛玉的话有多么的大逆不道,转过头看着自家表姐,点了点头:“可不呢。表姐,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那穆靖欢能够和嘉泰郡主玩到一起,可见也不是什么好人。”
林黛玉不由得笑了出来,刮了刮云清缓的鼻子:“你就这么不喜欢穆郡主?见缝插针地在我面前上她的眼药。是生怕我和她玩到一起去,不理你了么?”
云清缓明显是想到了什么不太好的回忆,撇了撇嘴,不愿再提起,而是继续看起了车窗外的情况。
司徒瑾显然是不可能坐视嘉泰郡主如此目无法纪的。
低头看着那娇弱柔顺,已经被吓傻了的姑娘,司徒瑾冲着二皇子府的侍卫淡淡道:“放开她。”
那些侍卫看了看嘉泰郡主,又看了看十一皇子,有些犹豫,一时间不知道到底该听从谁的吩咐。
嘉泰郡主见司徒瑾如此下她的面子,顿时不乐意了,抬着下巴语气不善地问司徒瑾:“十一皇叔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要不顾我们叔侄情分,出手帮这一个贱民么?”
司徒瑾轻轻笑了笑,看着嘉泰郡主,还是温温润润,面上看不出丝毫的动怒与破绽:“嘉泰这话可就说得过了。你既是我侄女,我自是偏向你的。只不过今日毓秀书院开学,所有学员都要例行入行云阁瞻仰圣武娘娘凤容。若是身上背负了罪孽鲜血,岂不是对圣武娘娘不敬?”
司徒瑾很懂得拿捏七寸。
嘉泰郡主听了这番话,神色明明灭灭,变幻莫测。最后实在是担不起对圣武皇后不敬的罪名,狠狠地甩了甩手中的马鞭,看着那姑娘冷笑道:“今儿个算你好运,但最好不要再让本郡主见到你。还不快滚。”
那姑娘逃过一劫,慌忙磕头求饶,连滚带爬地站了起来,和自己的家人互相搀扶着匆匆离开。
嘉泰郡主没能发泄心中的怒火,觉得甚是无趣,甚至都没有给司徒瑾行礼,就骑着自己的爱马飞驰着离开。
那些二皇子府的侍卫朝着司徒瑾再次弯身后便匆匆跟上,怕一不留神自家郡主就被什么不长眼的人再次冲撞。
司徒瑾看着嘉泰郡主的背影,摇了摇头,深深地叹了一口。吩咐好跟随着自己的人安抚周遭百姓后,就朝着云清缓和黛玉的马车行了过来,在离三步之远的地方立定:“表妹,我能进来吗?”
云清缓笑嘻嘻道:“表哥请。”
白露和雪雁慌忙开了车门,请司徒瑾坐进了马车。
林黛玉因为坐着,不好行礼,所以朝着司徒瑾微微低了低身子:“见过十一皇子。”
司徒瑾对黛玉还是很有好感的,兼之如今林如海是六哥的得力干将,是他们这边的人。因此摆了摆手笑道:“林姑娘不必多礼。”
云清缓看着司徒瑾,弯着大眼睛好奇道:“没成想居然能遇见殿下,真是太巧了。只不过这到底是阴差阳错,还是螳螂捕蝉呢?”
司徒瑾笑了笑,大大方方地承认:“什么都瞒不过表妹。”
看着云清缓和林黛玉都打扮得颇为素净,司徒瑾挑了挑眉:“你们这都是怎么了?我记得表妹你最爱那些珠花钗环,今天第一天入学,怎么打扮的如此朴实。”
云清缓朝着车外努了努嘴,有些不开心:“还不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这嘉泰郡主简直就是原.子.弹级别的杀伤力武器好吗?”
司徒瑾虽然听不懂云清缓话语的意思,但是他也知道这是在对嘉泰郡主表示不满,当即笑道:“你也不必如此紧张。她跋扈归跋扈,却还守着分寸。不会轻易找世家贵女的麻烦。不然早就被人告到父皇那儿去了,岂还由得她如此肆意放纵?你们只需记住不要和她正面起冲突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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