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我知道了,那就再说一遍,如果哪里不清楚的话,请尽管问我。”样貌和身形都很稚弱的女性这样说道,然后开始将她遭遇的可怕夜晚娓娓道来。
“那天是少数我必须外出的日子,回来的时候又很晚,当时我很累了,先敲了门想让若叶给我开门,可是并没有回应。我以为她睡着了,或者正在洗澡,也没有多想,就找出钥匙开了门。一开门,拉奇就来迎接我,还给我叼出了拖鞋,一切都像平时那样,啊,拉奇是我和若叶一起养的金毛猎犬,并不是专业的导盲犬,狗狗学校的费用很贵,我们付不起。呃,说到哪里了,对,拉奇给我叼来了拖鞋。我和它在玄关玩了一会儿,然后就……就听到若叶的房间里……那个,传来了喘息声……以,以前她也没有带男朋友回来过,我本来又吃惊又生气,可也不好意思这时候去敲门,只好很窘迫地带着拉奇回房间。不过听了一会儿之后,又发现只有若叶一个人的声音……当时想着,难怪她没听到我敲门,当然也就更不好意思去打搅她,就忍着隔壁的动静在床上睡着了。但半夜的时候突然闻到了奇怪的味道,当时我睡得迷迷糊糊的,还以为是拉奇干了坏事,就叫了它一声,拉奇……那时候,那时候有,有什么舔了我的手,我以为是拉奇……”随着叙述,吉野小姐一会儿脸色涨得通红,一会儿又露出害怕的表情,最后她紧紧抓着床单,已经脸色惨白,“因为懒得动弹,想着,明天就让若叶去收拾……”
她再也说不下去,抱着被子发起抖来,护士叹了口气,温和地抱住她开始轻声安慰,而河野则对听完叙述若有所思的青年做了眼神,一起移动到门外的窗边去谈话。
“法医说那时候室友若叶就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了,犯人直接割开了她的喉咙。”河野点起烟抽起来,“并且还干掉了她们俩饲养的那条金毛猎犬,这是他唯一一次对猎物以外的东西下手,却偏偏留下了旁听全程的吉野,我们猜测过可能因为吉野女士是盲人,根本看不到犯人的样子,甚至连对方是否入侵屋子都不知道,但那样的话,杀死金毛猎犬的举动就格外怪异。”
“她身上没有亡灵。”夏油杰皱着眉头说道,“看着也不像在撒谎……你们没问过她是否有听到陌生人的声音吗?之前说过有进行性行为的迹象,但又没有被用药或者灌酒,所以他们都是清醒的,可是没有对象是什么意思?总不可能每个被害人都刚好在被害前正忙着□□?”
河野顿时被烟呛得不行。
“别,别说这么直白啦……”
“为什么要在讨论案情的时候觉得羞耻?又不是在说猎奇口味的□□。”青年难以理解地看着对方。
“我是叫你别在走廊说这么大声……”性格有点保守的刑警先生很是不好意思地说道,“问当然是问过的,不是我,是护士和女警问的!!吉野小姐很努力回忆了,她说确定没听到第三人的呼吸或者脚步,但她也不敢肯定,毕竟……呃,据说当时若叶小姐房间里动静挺大的。”
“确定没有床伴吗?”
“没有,全程都只有室友的声音,鉴证科也能确定那床上只有若叶一个人的痕迹。”
“所以,所谓的性行为,很可能全都是□□吗……”青年嘴角抽搐地说道,“别的不好说,犯人到底是怎么做到刚好在那种时间犯案的?一般人也不会故意把动静泄露出去啊。”
“呃,也有可能是犯人强迫他们?比如他本人没有能力之类的,我们有那样猜过。”河野这样说道。
“……所以每个被害人完全都不反抗这点才是最奇怪的,实在太听话了,有没有可能是捏住了什么弱点?比如用不雅照片勒索之类的?”
“很早就提出了这个可能性,但那样的话无论如何都得和被害人产生联系吧?起码得把照片寄过去,不管是手机短信还是邮箱,可信息组表示一切正常,手机和电脑都没有被删除记录的情况,至于被害人和陌生人的来往,几乎没有,他们生前一周内的行动轨迹都被分析了一遍,没有任何异常,大金额的转账啦,异常的金钱花销啦,全都没有,所有人都过着正常生活,有些还出去开开心心玩了一天,怎么看都不像是被胁迫了的人能有的心理状况。”
然后就在夜晚遭遇了连环杀手。
夏油杰的表情终于严肃了起来,“虽然这个犯人确实非常变态,但我得说,他是契约者的可能性越来越高了。”
河野叹了口气,“只要一天没法锁定对方的梅西耶编号,死亡手法又没有明显像是契约者的痕迹,这个案子就不会被转移给特别行动队,规矩你也是明白的,泷川。”
“吉野女士这里应该暂时问不出什么了,我们先去其他案发现场看看吧。”青年这样说道。
“正等你这句话呢。”
然而,在陆续跑过了三个现场之后,夏油杰越发凝重的面孔给河野带来了不祥的预感。第二天,他们把剩下的现场全部看过一遍后,青年终于在河野的忧虑里开了口。
“什么都没有。”他说道,“一个亡灵都没有留下来,好像他们对自己的死亡没有任何不满,每个人离开前的心情都宁静祥和得能够直接成佛。”
明明有人被残忍的杀害了,但这些本该被强烈的负面情绪占据的房间,每一个都干净得可怕,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和不安,甚至连烦恼的气味都极其稀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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