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些准备之后,青年才无可奈何地带上换洗衣物出门,楼下的街边已经有一辆车在等他,司机是一之濑女士以前的老部下,但后来并没有跟着老上司离开警察的队伍,现在主要充当特别行动队和警察之间的联络人。
“麻烦您了,河野先生。”
“不,不如说是麻烦你了才对,泷川君。”河野的穿着和斋藤有些相似,都是一身方便藏枪的风衣,里面是衬衫和休闲西裤,和斋藤相比他的面孔要年轻很多,表情也相当和善,比起警察,更像是个人缘不错的业务员。
等青年坐上车,河野便开车前往警署,顺便和他聊一下案情。
“这回警察是真的没有办法了,虽然对方连续犯案,但留下的线索少得可怜,无论如何都没法查到嫌疑人,再让犯人猖獗下去,警方的信用变得糟糕倒是其次,继续增加受害人这点大家都实在没法忍耐……”
“我知道的,河野先生,这次也会努力帮忙。”夏油杰这样说道,“只是,依靠我的能力发现的作案过程并不能作为证据使用,这点您务必转告专案组的成员,如果没有决定性的证据的话,到时候犯人……”
青年会这样说也是事出有因,他没能继续在警局帮忙,而是极为顺利地被一之濑捞走,除开夏油杰的能力对契约者的案子更有用之外(因为不需要合法证据,甚至能直接钓鱼执法),一旦遇上过于狡猾的,成功抹消了大部分证据的犯人的时候,就算能凭借青年的能力直接找到犯人,警察也无法逮捕对方。
而一般这样的犯人,通常做出的也都是极为恶性的案子,明明知道了罪犯的身份,却碍于法律本身,只能坐等对方犯下新的罪行再去逮捕,专案组的一些年轻成员实在忍不下这口气,为了阻止对方继续犯案,直接做出了身为执法人员不该有的举动。
这样事件发生了不止一次,虽然受害者家属都觉得能够谅解那些不惜犯险的警察,甚至还有组织请愿减轻他们罪责的人,但警视厅却对此十分不满,认为青年的存在反而是在引诱警察犯错,给警署脸上抹黑,因此当一之濑来抢人的时候,警视厅便半推半就地同意了。
“这件事大家都有心理准备了,专案组里的年轻人也都被老练些的搭档们看着,不会再闹出之前的事情来。”河野苦笑着说道,“大家已经约好好到时候轮流去义务监视,24小时盯着犯人,哪怕他忍上一年再犯案,我们也不会轻易放弃。”
“但那样的话,案子……”不等于还是没侦破吗?
“案子名义上没有侦破,无法结案,警视厅依旧不能给民众交代什么的,大家也都有觉悟了。”河野叹了口气,“局长连引咎辞职的信都写好了。”
“我知道了,直到找到犯人为止,我不会从专案组离开。”青年这样说道,“不过到时候,万一警视厅让我这个外人走开什么的……麻烦河野先生替我遮掩一下。”他毕竟只是个外援,甚至连侦探的名义都没有,警方要是不想让他参与破案的话真的只需要一句话而已。
“嗯,没问题,就拜托泷川君了。”刑警先生脸上的神情总算变得轻松了一些,看来他最近的日子也不太好过。
虽然已经有了准备,但进入专案组办公室的时候,夏油杰还是差点被房间里愁云惨淡的样子吓了一跳,东倒西歪直接睡在椅子和桌子上的刑警们,过于浓厚的香烟臭味混合着方便面和速溶咖啡的气味,还有一般人看不到的,庞大的负面情绪堆积而被吸引来的各种诅咒。
都只是四级的杂鱼,但几乎快要把整个办公室挤得无法呼吸,青年捂着鼻子走进去,在河野的尴尬表情里直接开窗掀帘子,把那些垃圾连同二手烟一起送出会议室。
一阵古怪的旋风之后,专案组的成员们意外地发觉原本自己低落的精神和房间里的空气状态一起好转了。
“呜哇,泷川,你是不是去学了什么奇妙的阴阳师手法?这个可比看见鬼魂厉害啊!”已经不是第一次和青年合作的一位老刑警好奇地询问道。
“就当是那样吧。”青年已经懒得解释自己并不会阴阳术了,“卷宗呢?先给我看一下,新闻里说的那些肯定不是全部吧?”
“确实。”河野点点头,从同事们手上把一本厚厚的卷宗拿给夏油杰。
里面论打计数的血腥现场照片让青年挑了挑眉,“受害人都已经快有十位了?”
“没错,最初以为只是普通的入室□□案……”先前问话的老刑警在旁边坐下,皱着眉头点燃一根烟,开始为青年讲解案情,对方毕竟只是普通人,在卷宗上对刑警们而言一眼就能了解的东西,他要是没有人说明的话很难掌握到。
“等等,新闻上不是说只是入室杀人吗?既没有财物损失,也不像是情杀,但都有不惊动外人的入室环节这个共同特征,所以才认定为连环杀人。”
“主要是为了被害人们的声誉着想,有部分情报没给披露。”老刑警叹了口气,“尸检显示所有被害人在死前都进行了性行为,只是完全没留下□□或者毛发作为证据,犯人非常谨慎。尤其那个无声无息地入室方式,我们完全搞不明白到底怎么做到的,一开始就猜测可能是契约者,毕竟会穿墙的话,要入侵就简单了,可委托天文部查了每个被害人死亡时间的星空情况之后却发现,固定在那些时间亮起的陌生星星并不存在。而查全天的话可疑的目标实在太多了,根本数不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