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开的是碰碰车,她却拿出了开坦克的架势和波本对撞。而且场上那么多人,她就只认准了波本那辆。
波本气急反笑,拿出铁路车神的看家本事,方向盘打得飞起,用骚走位不断闪避,再踩下油门猛撞。
两辆碰碰车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最后所有人都不玩了,围在围栏外旁观大战,逼得商家忍无可忍地在喇叭上大吼:“你们游戏时间到了,不许再来!!”
下了场,波本不得不承认——他很久没这么痛快地发泄过了。所以在黑樱桃嘀嘀咕咕地念叨着“都怪你,你得陪我去鬼屋补偿我”时,他捏着鼻子同意了。
结果没想到,车场上那么疯的黑樱桃竟然怕鬼,全程抱着他的手臂,随时准备在风吹草动前大喊大叫。
波本怀疑她可能有装的成分,在故意把她引到npc鬼boss面前差点把她吓哭以后,他确定这人真不是装的了。她是真的怕。
虽然她本人似乎不这么觉得。
走出鬼屋后黑樱桃颤颤巍巍地扶着他放出豪言壮语:“不过如此——你笑什么?”
波本连忙忍住笑,“没什么,突然想到一个笑话。”
“什么笑话?”黑樱桃警惕地问。
波本微微一笑,“不好意思,忘记了。”
“这是老年痴呆症的前期表现。”黑樱桃讽刺道。
“谢谢提醒,我会小心的。”
到了下午的时候,清水凉终于告诉了波本她到底要他帮什么忙。
“我要暗杀两个人,他们不是组织的目标,是我个人的仇人。”她把目标的照片塞到波本怀里。
波本拿起照片一看,瞳孔微缩,他掩饰好自己惊讶的表情。
照片上这两个人是一对爆炸未遂的炸弹犯,大约7年前,被爆炸物处理班的萩原研二抓到。五年前,两人刑满释放。这是明面上的信息。
身为公安的波本知道的更多。这两个人还跟川端阿加莎的死有些关系。
当年如果不是为了抓这两个人,阿加莎也许不会被公安追上,也就不会被琴酒灭口。
波本微微敛起眼眸。
川端阿加莎虽然是组织派到警方的卧底,但包括波本自己在内,他们几个同期生从来没有怪过她,甚至十分体谅她的辛苦。
尤其在拿到黑醋栗那里留存的她和阿尔曼莎来往的信件后,波本更是坚定了这一点。
阿加莎她从来没想过背叛他们,作为卧底,她本记人也非常痛苦。
波本其实一直有些埋怨当时负责此事的上江洲琉生的处理办法,明明阿加莎是有机会活下来的。
可现在,甚至在她死后,他都没办法为那个善良可爱的同期生正名。
她在黑暗中生长,最终也在黑暗里默默无闻地死去了。
“为什么要杀这两个人?”波本故作平静地问道。
“想听真话吗?”清水凉笑了下,按住差点被风吹走的草帽,“他们害死了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尽管这件事没人知道,但我非常生气。我无法原谅他们。”
波本沉默不语。
其实这件事清水凉自己一个人也可以解决。但她不希望零把她当作对手,在组织里给她使绊子。所以她不介意稍微向他或真或假地透露一点自己的想法。
“我是一个很小气的人,动了我的东西,就要付出代价。而且,这两个人在监狱里待了五年也学不乖,才出来了多久,又开始摆弄炸弹,想要报复警察了。”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不过他对付警察对我们来说不是好事吗?”
清水凉怜爱地看了波本一眼,“你这么说倒也不错,不过我看不上他这种不入流的手段。至于我怎么知道这件事,组织在日本的军火交易现在归我管,他们刚好买到了我头上。”
“你打算怎么办?”
“我已经打探好了两人的住处,和他们日常的行动轨迹。狙击点也选好了。我说过,你只要帮我开车就好,这个忙能帮吧?”
清水凉对波本笑了笑,冰凉如水的眼眸微弯,黑色发丝上散落的粉色小花的花瓣随着微风轻轻摆动。
波本慢慢点了点头。
……
下班的时候,松田阵平忽然叫住萩原研二,把一张报纸递给了他。萩原研二奇怪地接过来,发现在报纸的一版上报道了一起谋杀案。两名死者被子弹穿头而过,当场毙命。
那两名死者正是当年的两位炸弹犯。
当年阿加莎死后,萩原研二没有在第一时间把两个炸弹犯逮捕,反而把两人关在了地下室里。
但他很注意没有被两人看到他的真实面貌,每天只在固定时间通过小窗口给两人送饭。
两人差不多被他关了一星期左右,那段时间萩原研二在帮阿加莎操办葬礼之余,每天都在思考一个问题:要不要杀了他们?
只要想到阿加莎倒在他怀里逐渐失去声息的模样,萩原研二就没办法不恨这两个人。
有一回他已经举起了手枪,子弹上膛——他甚至连这两枚子弹是怎么丢失的都想好了如何上报,然而最终他还是放下了手臂。
两个被蒙起眼睛的炸弹犯在他耳边聒噪地求饶。
萩原研二却想起阿加莎最后送他的那句话,那是她写下的情书——
[成为世界上最优秀的警察吧,然后来到我面前——我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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