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非常幸运的人。”厄休拉深呼吸了一口气:“这是因为有一天,我的世界中的一切都改变了,可我最珍爱的人却没有变,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们依然是他们。”
开罗,华生夫妇的临时宅邸。
房子的男主人站在阳台上,点燃了一只雪茄,但是他并没有去抽它,而是任凭其在指间闪着忽明忽暗的火星,在腾起的烟雾中,仰望着开罗澄澈的星空。
“亲~爱的~”华生夫人拖长了声音,抱着胳膊站在通往阳台的门前,不赞同地盯着他。
华生教授赶紧掐灭了雪茄,举起手以示清白:“我只是点燃了,并没有抽。”
“燃烧的烟不比你直接吸入它有益多少。你答应过我的,亲爱的。”这位面孔有着明显东方特质的美丽夫人迈进了阳台,从丈夫手里拿走了那根雪茄,冷酷无情地扔到了角落的垃圾桶中。
“我是真的戒烟了,点它的目的是想模拟一下环境。”华生教授无辜道。
华生夫人扭头瞧他,一副我看你怎么胡说八道的表情。
“是真的,我在想如果是在伦敦,厄休拉看到的星空应该就是这样吧。”他抬头看这那被群星环绕的天轴:“被呛人的雾霾遮掩,看不清命运的走向。”
“我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学会了占星。”华生夫人完全不吃他这一套,她扯了一下披肩,向前几步,与华生教授并肩而站。
两个人就这样安静地站了一会,然后华生夫人主动握住了丈夫的手。
“……我的偶人已经开始行动了,芙洛拉的那个小船长也帮我们证实了影子确实是可以装进人偶里面,一切都会顺利的。”
“是的,一定会顺利的。”华生教授笑了:“既然那时候的我们可以做到,那现在一定也可以,至少要自信啊。”
“毕竟……那个伦敦也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想要让我们的孩子呆在这个世界。”
华生教授反握了一下自己妻子的手,然后松开来,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面镜子,然后对着镜子开了口:“时间到了,你那边可以开始了。”
“已经收集齐了。”
镜子亮了一下,然后印出了一张十分熟悉的面孔。
“现在还没有,但是只剩两棵了,钟塔的那棵时间之树,和当里伦敦真正成为异界的时候的生命树。迈克罗夫特,最后的一步,你躲懒也躲够了,接下来可不能再推给你弟弟跑腿了。”华生教授笑道,语调轻松。
“这可不是我偷懒,只是天性使然罢了,他将推理当事业,而且精力充沛,我则更喜欢当一个观棋人,说到这点,我亲爱的朋友,其实你也是没有资格责备我的。”
“我只是观测当下,时不时还要亲自参与进去,而你才是实实在在的旁观者,要不是你的女儿遗传了你们两个的天赋,你现在应该也在伦敦,抽着上好的雪茄看热闹。”
“我早就已经戒烟了。”华生教授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妻子,求生欲相当的强烈。
“你说得我像幕后黑手一样,这都是工作需要,毕竟鄙人只一直都仅仅是一个……”
“……小小的吟游诗人罢了。”
这位非常谦虚的先生对着大福尔摩斯先生微微一笑。
“请不要笑,我亲爱的朋友,我说的可是真心话,相比起世界的记录者,我更喜欢这个浪漫的名号呢。”
“你是在想什么,从刚刚就这副表情了。”詹姆斯·布鲁诺在送艾瑞克离开布鲁诺大宅的路上,有些疑惑看向自己的朋友,他自和自己一起见了母亲以后,就一直是一副在思量什么的表情。
这让他非常紧张。
是的,虽然艾瑞克的打算是让那位汤普森先生去打探,但是詹姆斯坚持这件事既然和他父母有关系,那他就不能置身事外,然后亲自回了家,而且死皮赖脸地留了下来,摆明了态度是要捣乱。
尤其是他的妹妹,苏菲小姐在和艾瑞克谈过后,也很坚持让二哥留下来,布鲁诺家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这导致布鲁诺夫人看艾瑞克的眼神越发不善。
可艾瑞克是什么性格,对着这些满满的恶意他格外坦然自诺,甚至还有心情观赏客厅里的那些大概是为了唤起苏菲小姐的亲情,而专门挂在墙上的相框和画像,这些家族相片的时间轴相当地完整,可以追溯到从苏菲小姐在母亲肚子里的时候。
这在他前面那次来的时候是没有的。
艾瑞克环视了一圈,然后就收回目光,表情淡然地对气呼呼的布鲁诺夫人行了个礼节周到的脱帽礼。
然后,视线突然就顿住了,年轻的侦探陷入了很明显的跑神,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詹姆斯送他出来。
“要怎么判断一个女人生过孩子?”艾瑞克极其突兀地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哈。”詹姆斯看着自己的朋友,他对为什么话题突然会转到这个方向,完全摸不着头脑。
“詹姆斯,先提前道个歉,我下面说的话可能有些失礼。”
“我有注意到你母亲刚刚结婚时候的画像和你们都在的全家福上的体态好像有些变化。”
“最明显的是盆骨。”他若有所思:“她抱着刚刚出生的布鲁诺小姐的那张照片,很明显可以看出体态有所区别。”
“你突然琢磨这个干嘛?”詹姆斯抽搐了一下嘴角,收起了因为对方那沉思的表情而紧张的情绪,颇有些哭笑不得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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