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正确的说法是,她是被珠世的猫找到的。
那是一只跟三花长得很像的猫,名为茶茶丸。脖子上挂着片符咒,背上背着个小箱子,见到和泉铃时还很亲昵地蹭了蹭她的手背。
“这是三花的孩子哦。”珠世摸摸茶茶丸的头,“这孩子十分聪明,同它母亲一般能懂人言。”
那日的珠世与愈史郎好不容易躲开了追兵,再次返回村子内时却只发现了一地的血迹,和泉母女二人不见踪影。三花蜷缩在那件被血浸湿的和服上,哀哀地叫着,声音凄厉。地上的出血量显然已经超出了人类可承受的范围,珠世心下一沉,打听了一番才知晓,和泉铃被两个黑衣剑士带走了。
鬼杀队与鬼一向势不两立,在他们的庇护下,和泉铃的日子也不至于会很难过。
虽说如此,珠世也还是会时不时打听一番对方的事情,心中想着,若是鬼杀队待对方不好,她便将人带回自己的居所,悉心教导。预想中的事情并未发生,反倒是恶鬼陨落的事迹越发频繁,就连不常出现在人前的珠世都略有耳闻,持刀的银发剑士,活跃在杀鬼前线。
她曾与愈史郎远远看过一次。
银发少女持刀挡在人前的模样,一如当初紧握斧头,挡在母亲面前的小女孩。
渺小,却又不可忽视。
面容越发与靖枝相似的女性,此时正垂眸抚摸着卧在膝上的年老的三花猫,净白的指腹上覆着又厚又硬的一层茧。划过柔软又茂盛的皮毛,似是被这美妙的触感所愉悦,女性将勾起的唇角压平,克制又自持地继续抚摸着。
这个孩子,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成长了。
“是这样啊。”
当时她的头脑被靖枝赴死的事情塞满,根本无暇顾及三花去了哪里。
不如说是完全忘记了。
她为数不多的愧疚逐渐浮现。
“幸好有珠世大人在……痛!”
原本乖顺的三花忽然狠狠地咬了和泉铃一口,然后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姿势弹跳起来,用后腿给她的下巴来了一脚。落地后还极为不屑地呵了一声,扭着臀部坐到了茶茶丸旁边。
完美诠释了记仇。
和泉铃:???
这是猫该会的东西吗?
真的有猫能做到这种事吗?!
珠世掩唇笑了起来。
“三花的事之后再说也不迟。”她努力收敛起笑,却怎么也压不平唇角,“我是为了你的身体,以及你散播出去的有关「青色彼岸花」的情报,才让茶茶丸带信过去给你的。那么你又是为了什么在找我呢?”
青色彼岸花对无惨来说极其重要,这是他突破体质的关键。为此,他寻找了一千年,至今都没能找到。先不谈和泉铃手上是否真的有这样东西,光是将这份情报散播出去,就足够为她带来相当大的危险。
跟在人群中抛出一锭黄金没什么区别。
和泉铃的回信她也有看,对方的意愿是想成为鬼杀队与她的桥梁,希望同她合作,达成双赢局面。双方的最终目标都是杀死无惨,珠世身为鬼,必定比人类要更了解鬼一些,要想研制出跟鬼相关的药剂,应当会更轻松一些。
和泉铃说,若是不够信任她,她愿以服下毒药的方式赢取信任,一月给予她一次解药便可。
三言两语的,在信中也说不清晰,珠世索性就让愈史郎把人带过来面谈了。
除了合作外,珠世能感受到她似乎还有别的诉求。
“是这样的,我想请您试着研制将鬼转化成人的药剂。”
和泉铃简单地将祢豆子的情况说了一遍,并拿出了一份记录用的手札,大多都是炭治郎所写下的日志。上面记录了祢豆子自鬼化以来的所有状况,包括补充体力的睡眠时间。
祢豆子早在一年前就被放了出来,目前跟炭治郎在炼狱家一起生活。
她被确切的证实过了,鬼不需要进食也能生存,补充体力全靠睡觉。为了不引起恐慌,富冈义勇特地给她做了根竹子叼着。炭治郎则是到山上砍了木柴,替祢豆子做了一只可以容身的箱子,方便他偶尔带着妹妹一起出行。
一想起这件事和泉铃就想叹气。
香奈惠照常去记录祢豆子的资料时,一时疏忽,忘记将门重新关上。前来拿药的不死川实弥说是闻到了鬼的臭味,硬是闯了进来,拔刀就要杀鬼。知晓灶门兄妹惨剧的小姑娘们纷纷来拦,看着仿佛要生吃她们的不死川实弥,几个小姑娘壮着胆子去拖他的腿,求他不要杀祢豆子。
鬼化后的祢豆子别的什么都不太清楚,唯独对恶意十分敏感。一看不死川实弥身上挂着一大串又哭又抖的小姑娘,恐惧和惊慌的情绪潮水一样堆满了房间,她像是触发了什么buff一样跟不死川实弥对瞪眼,獠牙一呲,手掌一屈,呜呜嗷一下就冲上去抢小孩。
总之就是闹得一团糟。
好在最后炭治郎和香奈惠及时赶了过来,一人安抚一个,总算是把事情原委解释清楚了。
听香奈惠说,不死川实弥离开时仍臭着脸,说等她回来之后要找她算账,说她随随便便把鬼放进蝶屋简直就是脑瓜子进屁了。还顺带把香奈惠和胡蝶忍也说了一遍,说她脑子不清醒,她们俩脑子也跟着不清醒吗,杀鬼本就是他们的职责之类的。
这还是香奈惠委婉后的说法,想必对方当时一定非常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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