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控室其他工作人员也忍不住讨论道:
“这真的太大胆了,其实她最开始那种设计也是可以的,完整雕刻出来不出瑕疵,分数绝对不会低,居然又换了种更难的。”
“应该是想冲刺更高的分吧,这可能就是我们和大佬的区别,大佬想的是怎么突破自己取得更高的分,我们想的是怎样保险地通过比赛。”
“改过之后确实更好看,不知道镂空雕用到这样的特色镯上会是什么样,好奇起货效果。”
说起起货效果,一个工作人员好奇道:“欸,她这条镯子,大部分肉都被刻掉了,会不会很影响最终起货的水头啊?”
“有可能,镯子本身肉越少越考验抛光的功力,毕竟肉少了,能引到的水也更少,看她能加工成什么样吧。”
“啧啧啧,真是没想到啊,初赛就有这么有意思的作品,今年的比赛还真是没白来。”
负责看另外几台机器的工作人员突然想起剩下的几个大热选手,好奇道:“宋景夏雕得怎么样了啊,好久没看她了,应该也很厉害吧。”
总控室里刚好有一位工作人员在放大宋景夏考场的监控内容,回答他道:“她还是老样子,雕了个桌上屏风,中规中矩吧,雕工确实很不错,但是没什么意思。”
几名闲着的工作人员好奇地围了过去,画面里的宋景夏正专注地雕着工作台上的屏风,她已经完成了第一步粗雕,将整个屏风的大致轮廓雕刻了出来。
可以看得出她的基本功非常扎实,刀刀到肉干净利落,精准地就像是教科书上的模板一样,但是就是有点太过于精准了,显得有点呆板。
这也是大部分雕刻熟手容易犯的毛病,太过于在意雕刻的标准,以至于雕刻出来显得很僵硬,就像是一台.完美的机器,生产出来的每一件作品都是同样的手法同样的风格。
美则美矣,却毫无灵魂。
“其实我觉得上一届宋景夏也不该拿冠军的,她雕刻的是很精致没错,但你感觉不到她的个人风格,每一件作品都像机雕的一样。”有一个工作人员忍不住说道。
房间内顿时有几个人跟着附和:
“我也觉得,她的作品太……无趣了,要不是看着她雕或者她自己说明那是她雕的,不然我真看不出来是不是她的作品,不像其他大师,看走势刀工就能分辨出来。”
“是这个意思,她有点太一板一眼了,没有什么自己独特的设计,只能化用本来就有的技巧,我认真观察过她那些比较有名的作品,基本上每一个都是这种问题,感觉她只能……跟着本来就有的路走。”
“她上一届也算是捡漏吧,要不是林巡赛前突然退赛,然后刚好又没有其他的强力竞争对手,她也没法拿下那个冠军。”
“哎……林巡真的可惜了,三年前他状态那么好,结果手受伤,也不知道他现在调整得怎么样了。”
说起林巡,总控室里沉默了片刻,林巡是海市林家的独子,以前也曾是精彩绝艳的天才,上一届参加比赛的时候,他才二十二岁,却是整届选手里夺冠的最热门人选。
然而很可惜,赛前一个月的时候爆出手受伤,无奈退赛了。
之后三年就一直都在低调修养,没有在任何翡翠届的公开场合里露过面。
这次突然出来参加比赛让不少人感到意外,但同时也对他加高了期待值,三年前的夺冠热门人选,在三年后又能拿到怎样的成绩。
并且很戏剧的是,三年前他最大的竞争对手宋景夏,在三年后也依旧是最大的竞争对手,按照常理宋景夏夺了冠就不会再接着参赛了,结果这两个人刚好都不按照常理出牌,命运般的竞争就这么接上了。
另一个工作人员迅速翻找到林巡所在的组,放大镜头画面,画面里林巡正面色平静不紧不慢地雕刻着手里的作品,和刚刚看到的宋景夏倒是出乎意料的一致。
“他也挺镇定的,暂时看不出来右手的伤有没有影响,感觉还是和以前一样稳。”最靠近显示屏的工作人员说道。
“他们这组主题是啥啊?”
“好像是摆件来着。”
“摆件那就简单得多了啊,这应该是范围最宽的组了吧,基本想雕刻什么都行,只要把底座也做出来就可以。”
工作人员凑近观察几秒,疑惑道:“林巡雕刻的这是什么啊,看不懂。”
旁边几个也纷纷凑近,只见画面里略显清瘦的青年雕着一块方形的板料,下刀虽然很平稳,但却毫无章法,东一笔西一笔完全看不出是什么。
“果然还是那个林巡,以前就看不懂他的思路,现在还是看不懂。”一个穿着红色短袖的工作人员摇摇头道。
林巡在业内很有名的原因有二,一是他年纪轻轻就天赋卓绝,在几次拍卖会上都提供出极其惊艳有创意的作品。
二是他雕刻的路子很清奇,从画草稿开始就没人能看得懂,别人的稿子都会具体画出来是什么设计,最简单也得有轮廓,只有他画的是真草稿,下刀后也是东一刀西一刀,一直到最后收尾才能看出来具体形状。
一个头发刚刚及肩的女性工作人员说道:“他和宋景夏简直就是两个极端,一个每一步都按照规矩来,另一个完全不按照规矩来,真有意思。”
“这大概就是他们能成为对手的原因吧。”刚刚那个穿着红色短袖的工作人员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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