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二十万!”工装裤男生惊讶地看向宋梨,没想到她不仅看出了这块料子的端倪,还估得这么准。
“厉害啊。”另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生忍不住感叹,“你认识这个料子是哪个场口的啊?怎么能估的这么准。”
宋梨唇角微勾,点了点头:“见过。”
“见过就能估这么准啊,牛啊你。”鸭舌帽男生心直口快。
江承砚在后面忍不住轻笑一声,宋梨还是这么爱装。
蒋空的表情不太好,他没想到宋梨居然真的能估准,他才不信宋梨说的什么见过。
这么奇怪的料子怎么可能有人见过!
他暗暗横了宋梨一眼,真是不公平,这人运气居然这么好。
好在他鉴定的那块很正常,估的应该也差不多,平局是没有问题的。
又过了两分钟,蒋空的切割结果也出来了,他搓了搓手,小心翼翼地打开盖子,取出里面切成两半的石料,然后缓缓分开。
“呀,怎么会垮了。”鸭舌帽男生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夸张大喊着。
蒋空脸色黑沉,他放下其中半块石料,不信邪地打开照灯检查,但是不管怎么照,都垮得彻彻底底。
切开之前那绝佳的照灯表现就像是一个玩笑,这块料子无论是种水还是肉质都差的出奇,不仅一点色没有,种质还特别粗糙,是最粗的那种粗豆种。
蒋空越看脸越黑,没切开时照光的通透效果,原来是因为一点色都没进,底部没有雾层,切开后确实一点种水也没有。
但是这是安沙的山流水啊,怎么会种水这么差劲呢?
房间内的人大概都在好奇这个问题,鸭舌帽男生询问出声:“这块料子不是安沙的山流水吗,这个皮壳这个外形,照灯表现也是对的,怎么会种这么粗啊?”
宋梨拿起另外半块,打开手里的照灯压上去:“这个不是安沙的料子,是靠近达湾基那边的一个新场口,叫延阳。”
“延阳?”
“延阳的料子大都是山石,外表看起来和安沙的料子几乎一致,但是切开后完全不一样。”宋梨把料子翻了个面,从底部照进去,“延阳的料子完全没有雾层,这点和安沙不一样,可以用这个来区分。”
蒋空心底猛地一坠,果然,是这个雾层不一样。
他当时不该被皮壳表现给蒙蔽的。
“新场口嘛大家都知道,料子的挑战性更大,不像老场口质量比较稳定,价格波动不大。”宋梨见鸭舌帽男生实在好奇,就把手里的料子递给了对方。
“那意思是这个场口的料子基本上都会垮?”鸭舌帽男生问。
“不是,是赌性比较大,有一半可能大涨,一半可能大垮。”宋梨耸了耸肩,表情看起来格外可惜,“很不幸,这块就是垮的那种。”
房间内的人均有些惊讶,蒋空有些不服,反问道:“这真是新场口的?”
宋梨笑着瞥他一眼:“骗你干嘛,不信可以回去问你爸妈。”
蒋空被打趣地面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红。
工装裤男生和鸭舌帽男生对视一眼,心里均有些惊讶宋梨的实力。
两个人交头接耳小声讨论了几句:
“她好像是真的厉害。”
“新场口都知道,老场口的新矿坑也知道,怪不得那么自信呢。”
“要不让老蒋给她道个歉吧,这人家就是有实力啊。”
“你去说,老蒋那倔脾气压根儿不听我的。”
蒋空站在两人旁边,早就把两人的窃窃私语听得一清二楚,其实切磋到现在,他也对宋梨的水平感到佩服,但是让他道歉,他真的拉不下脸。
于是干脆梗着脖子装鹌鹑。
宋梨也懒得深究,这样的人她见得太多了,觉得别人赌石赌准都是因为运气好,自己赌不准绝对不是因为技不如人。
她指尖摩挲了一下切面,开口道:“赌石确实很看运气,但是同样也很看天赋和经验,没有哪一项占绝对主导,缺了任意一项都不能说自己十拿九稳,就算你运气再好,但是经验不够多,好料子放到你面前你也认不出来。”
没认出好料子的蒋空一时有些脸红。
“在这行待得越久就越是应该明白不要刻板印象。”宋梨拿起那块长得很像安沙山流水的方形原石,“就比如这块料子,你以为它很常见,但其实是它用外观欺骗了你,刻板印象让你以为自己十拿九稳,结果却告诉你并非如此。”
蒋空的头越埋越低,只觉得自己整张脸都是烧的。
他确实不了解什么小场口和新矿坑,以前只觉得几乎不可能碰到,这还是第一次栽在这上面。
宋梨看蒋空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心知这个人脸红估计更多是对他判断失误感到尴尬,而不是对在背后编排人这点感到抱歉,于是话锋一转道:“对人也是一样,除非你自己亲眼见证真正了解,否则最好还是不要道听途说刻板印象。”
“人不像料子,料子垮也就垮了,人是会教训回去的。”宋梨稍稍走近,抬眸环视了一遍面前的几人,“关于我的事,你还是听我的版本好一点。”
此话一出,不止蒋空,另外两个年轻男生也都有点不好意思。
他们确实是刻板印象,听了蒋空的话就觉得宋梨以前从没参加过比赛,实力肯定不可能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