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影的脚步想要靠近那份迸发出的美,理智却狠下心,不再去看兰波的挽留,快步离开。
【我不爱你,我不该骗你。】
“骗子。”
阿蒂尔·兰波呢喃。
有人说,他若是哭着去挽留,就算是铁石心肠的人都会动容,为他发狂,为他抛妻弃子。
可是说出这句话的人,没有说出前提条件。
——你要永远保留那份美丽。
戴面具的阿蒂尔·兰波遇到另一个戴面具的魅影,隔着皮囊和真心,彼此触碰的皆是虚影。
“没有人能看到灵魂……”
最丑陋的、最自卑容貌的魅影也失败了。
阿蒂尔·兰波往背对的方向走去,边走边自嘲而笑,有路人妨碍自己走路,他就用肩膀强行撞开,头也不回地远离让自己对爱情失望的地方。
四周有用英语辱骂他的声音,他全盘接受。
那份泫然欲泣转眼之间就消失,阿蒂尔·兰波的眼中一片干冷,半滴泪水也看不到。
之前的模样,不过是他用来诱惑魅影的方式。
他厌恶软弱的人。
他厌恶以貌取人的人。
阿蒂尔·兰波发誓再也不会去看魅影创作的歌剧,对方的未来再不幸,也与自己毫无关系。多么可悲,最丑陋的人也在追求美,那一部部讲述爱情和不公的歌剧,显然是虚伪的故事。
傍晚,酒店的迎宾小姐面带微笑,看向门口的橘发少年,感慨对方和两个哥哥的关系真好。
一身冬装的中原中也在门口张望,企图看到一个回来带自己去吃晚饭的哥哥。
橘发少年的日本人面孔被欧美化,保罗·魏尔伦为他定制的是日法混血的人皮面具。他的脖子上是圣诞风格的麋鹿围巾,黄色毛衣外套搭配黑色卫衣、深蓝色的加绒长裤,洋溢着明艳的色彩。
兰波老哥早上出门,至今未归。
魏尔伦老哥说打不通对方的电话,要去找哥哥,于是就把他一个人丢在了酒店里。
中原中也考虑过跟踪保罗·魏尔伦,但是暗杀王以实际行动证明了他能甩掉中原中也。
“可恶,我去外面吃完饭再回来!”
中原中也存了一些零花钱,嘀咕一阵子后,在前台留下自己的纸条,不再停留在原地。
三兄弟各自分开。
夜幕降临,在外面泡吧到晚上的阿蒂尔·兰波携带酒气,摇摇晃晃地回来了。
“咦,一个人都不在?”
阿蒂尔·兰波去摸手机,他记得保罗·魏尔伦给他打了好几次电话,他前面几次没接,后来被烦得受不了便接通了弟弟的电话。
保罗·魏尔伦听说他在酒吧就号称要来找他,阿蒂尔·兰波等了又等,硬是没等到弟弟。
情绪不耐烦,阿蒂尔·兰波发脾气就走了。
酒店里,阿蒂尔·兰波顿时清醒,发现两个弟弟都不在有一点诡异。他在前台看到了中原中也的留言,对方去玩了,吃完饭才会回来,而保罗·魏尔伦在五点钟左右就出门找他了。
“保罗去找我了?两个小时前?”
阿蒂尔·兰波打了酒嗝,散漫的神情渐渐消失。
保罗·魏尔伦给他的最后一个电话是在下午五点,时间吻合。如果两个小时前就出发,怎么会一直没有到酒吧里与自己汇合?
莫非,中途被什么事情耽误了吗?
阿蒂尔·兰波往外走去,回拨保罗·魏尔伦的电话,这回轮到他想要对方接电话了。
“这个臭弟弟!”
电话打不通,阿蒂尔·兰波勃然大怒,预感保罗·魏尔伦玩了一出调虎离山的手段。
如果对方真的碰到危险,肯定第一时间制造大动静,通知他们撤退,而不是渺无音讯,令他们三个人里防御力最薄弱的中原中也跑出去玩。
保罗·魏尔伦在乎哥哥,也在乎弟弟,对他们的感情比正常家庭里的兄弟都真挚和……极端。
两个小时前,保罗·魏尔伦联系上了阿蒂尔·兰波,听说对方在泡吧,而不是约会,他前去找哥哥的脚步一转,走向了魅影所在的酒店。
保罗·魏尔伦戴着黑帽子,西装革履,犹如去参加宴会一样露出兴味的笑容,去见勾引哥哥的人。
早在数日之前,暗杀王就打探到了魅影的落脚地,碍于哥哥要和魅影约会,白天找不到机会,晚上又抽不出时间,他忍了这个丑八怪歌剧家很久。
他要用亲友教导的方法,“劝”对方滚蛋,不要占用他和哥哥相处的宝贵时间。
魅影识相点,他就不会动手。
“笃笃。”保罗·魏尔伦一路顺利抵达房门前,敲了两下门,用抬高语调后,与哥哥惟妙惟肖的声线说道:“魅影,开门,我有事找你。”
房门过了一会儿,被里面的黑衣歌剧家犹豫的打开了,银质面具下的眼神格外复杂。
刘海半垂,遮住眉眼,长发扎成精致的辫子,保罗·魏尔伦这副优雅绝伦的打扮,俨然是魅影和阿蒂尔·兰波初次见面的模样,连五官都一模一样——双胞胎定制的同款人皮面具。
“兰波,你怎么——”
“啪!”
保罗·魏尔伦闪身进入房间,反手关上了门,逼近后退半步、戒备起来的魅影。
之后,是暗杀王问话的私人时间。
“你好,我是兰波的弟弟,特意来拜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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