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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实验室的代号是‘黑之十二号’,在我之前有十一个失败品,全部被‘牧神’销毁了,我是唯一完美的成品。”
    “我最接近于你,‘牧神’在创造我的时候,把你的诗歌设定为我的指令。”
    “他希望你有朝一日可以见到我。”
    “他希望我能找到你。”
    保罗·魏尔伦吐露那个疯狂科学家的行为,法国的反政府组织首领,如此爱着一个人。
    “……”阿蒂尔·兰波搓了搓手臂,自己的鸡皮疙瘩出来了。
    “你肯定漏了点内容没有讲。”阿蒂尔·兰波不相信世界上有这么疯狂却深情的人,一针见血地指出,“因爱生恨了吧。”
    什么希望找到他?
    有这种本事的疯子,八成是想抓到他!
    阿蒂尔·兰波觉得那是个变态无疑。
    保罗·魏尔伦微笑,巧妙回避道:“我不懂人类的爱情,哥哥,我因你而诞生。”
    阿蒂尔·兰波定定地看他:“真不懂?”
    保罗·魏尔伦垂下眼帘,“我一出生就在杀戮中度过,见惯了死亡,缺乏他人口中的同理心,无法感受到人类最真挚的感情,我与其他人之间有着厚厚的壁障。”
    阿蒂尔·兰波问道:“四年的时间,你的搭档就没有打破壁障吗?他对你的诞生表达的祝福之意,你从未接收到?”
    保罗·魏尔伦的完美神态出现困扰。
    “为什么提到他?”
    “因为我见过他了,他活着,这些年过得很不好,在日本被人欺负了。”
    阿蒂尔·兰波望着天空,想到兰堂那张流着冷汗的面孔。对方长期饱受心理疾病的折磨,从一个为国效力的超越者变成了社会阴沟里的黑道人员。
    保罗·魏尔伦摇头:“他怎么可能被欺负,哥哥是在开玩笑吧。”
    以兰堂的异能力和性格,保罗·魏尔伦觉得横滨市都是对方的地盘,布满对方的眼线,本地情报网跟筛子一样地千疮百孔。
    阿蒂尔·兰波很想捏对方的脸蛋,像对待家中的妹妹一样,再用兄长的口吻传授道理。
    “保罗,你愿意相信我的话吗?”
    “嗯……”
    保罗·魏尔伦答得略没诚意。
    “你给我讲了一个‘过去’的故事,我也来跟你讲一个‘未来’的故事吧。”
    阿蒂尔·兰波不管对方是真情实意还是敷衍了事,清了清嗓子,心想《Storm Brighter》的故事从哪里开始讲述比较好?干脆就从横滨租界爆炸开始吧……
    “横滨租界爆炸后,横滨市的街头出现了一个彷徨的人影,这个人失去所有记忆,伤痕累累,身边仅有一顶绣着‘兰波’名字的黑帽子。”
    “这个人宛如幽灵一样地问着路人——”
    “这里是哪里?”
    “这个深坑发生了什么事?”
    “你认不认识我?”
    ……
    十九岁的法国谍报员任务失败。
    他流落日本八年,加入港口黑手党,误把黑帽子当作自己的物品,化名“兰堂”,苦苦追寻着查无此人的空白过去。
    最终,他在一场战斗中恢复了部分记忆,认出了任务目标,在失而复得的喜悦和绝望中死去。
    这一切,只因他记起来了当年的结局。
    他的搭档为了任务目标,背叛法国政府。
    他“杀死”了最爱之人。
    临死之前,兰堂的愧疚和执念突破了记忆的束缚,坚信保罗·魏尔伦没有死。
    于是,兰堂用“彩画集”读取自己的尸体。
    他成为了与保罗·魏尔伦相似的异能生命体,去理解了搭档曾经的痛苦。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在日本等候保罗·魏尔伦,明白这个世界再无第二个人会保护搭档。
    兰堂想把“彩画集”送给保罗·魏尔伦。
    然后,对不懂人心的搭档说——
    “就用这个代替生日礼物吧。生日快乐,你能降生在世上,我很高兴。”
    ……
    海边的沙滩,保罗·魏尔伦听得失了神。
    阿蒂尔·兰波已经走开,回了附近的房子里冲洗沙子,留给对方独自思考的时间。
    不需要阿蒂尔·兰波去特意提醒,儒勒·凡尔纳就不会让人靠近这片海域,免得有人撞上暗杀王,白白丢了一条性命。
    保罗·魏尔伦沉浸在这个故事里,第一次转移了对兄弟的注意力。这是他和搭档的故事结局,比他想象得更长,更曲折,远远没有在八年前就终止。
    他不明白,真的完全不明白,如同故事里的“自己”一样充满质疑和惊愕!
    怎么会有人宁可牺牲人类的身份,把自己变成人形异能力去拯救他人?
    ——你知道异能生命体是什么样的吗?
    ——那是连梦都不会有的人。
    “你该杀我的啊。”
    许久之后,保罗·魏尔伦摸向喉咙,那是搭档可以折断的地方,“亲友,你该恨我,踹我,把我杀死,用来报复我对你的背叛。”
    “哥哥,你让我如何相信这个故事……他在我的心中从来不是一个温柔的人。”
    “他阴郁冷酷,教导我不要手下留情。”
    “他自己怎么就……”
    保罗·魏尔伦轻笑出声,分不清自己朦胧的情绪是什么。
    他分不清,感到茫然,觉得自己认识的搭档和其他人看到的搭档不一样,哥哥给他讲述了一个“不真实”的故事。没有关系,他相信给他讲述故事的人总会给他一个答案,这个异能社会里的种种神奇,会给他无数个期待活下去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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