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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页
    “长河渐落晓星沈”
    “常娥应悔偷灵药”
    “碧海青天夜夜心”
    “广寒宫内只有无尽的冰冷与孤寂。”
    “广寒宫主有幸得玉帝垂怜,万万不敢背叛。”
    “广寒宫主触犯天条,对掌刑仙君情根深种,当下凡历情劫,恢复神性,这是王母下凡前留给您的懿旨,不可违抗。”
    “嫦娥仙子,这道懿旨不可接啊!王母摆明了在算计你,她因玉帝而对你产生的厌恶,将你堂堂一宫之主贬为天庭舞姬之首还不够吗?”
    “王母打算,嫦娥尽知,然而,她安排助嫦娥渡情劫之人乃是掌刑仙君,仙君对嫦娥无情,除了她之外,只有对世间万物的大爱之心,公正之意,嫦娥虽然明白,却还是因广寒宫的冰冷,使情丝渐生,身为太阴星主,此情不可长,能助我了断的只有仙君一人,也正因为此,仙君才会自降身份,主持太虚境择主之事。”
    “你既已知,那应当清楚,渡情劫对你我神仙来说,若悟不透、放不下,就算你身为太阴星主,也会真灵尽毁,沦落凡尘,嫦娥仙子,天蓬不想见你落到那个地步。”
    天门前,嫦娥望着九天之下的飘渺仙云,脑中不由浮现出那一幕幕,与后羿夫妻恩爱的日子,被圣人算计,成为巫妖大劫的契机,不由自主飞升天界,成为太阴星神君,得知后羿与巫妖大劫中应劫而去的悲痛,然而,随着时间流逝。
    悲痛变成了麻木,只剩下在广寒宫中的冰冷和孤寂,玉帝初见她时的惊艳,王母昭然若揭的敌意,后来,见跟她一样,不喜天庭枯燥的云华公主迈出那一步,却落得被囚桃山的下场,尽管结果不好,她却忍不住关注起她动凡心所生下的孩子。
    却渐渐在那孩子身上转移不了视线……但是,经历过巫妖大劫,见识过天道之威的她,外表清冷,心中却软弱,没有勇气为他做任何事,反而在天庭、玉帝、王母的威严下,不得不屡次与他敌对,甚至于伤害他的亲人……
    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种下的因,她知错却已经不能悔改,但掌刑仙君却在知道自己心魔因他而生时,答应了王母命他下凡主持太虚境择主,以及助自己渡情劫的懿旨,仙君有大爱之心,却对他自己的私情茫然不知。
    因为自己是从他母亲云华仙子被囚禁就注视着他的人,所以才了解,掌刑仙君自从亲手将她打落凡尘后,就再也没有笑过,并且变得像自己一样麻木,但有一点不一样,自己很明白会觉得孤寂、麻木的原因,那个人却仍然懵懂无知。
    他以为自己秉承着公正无私之心,执行被天道承认,占据天地大势的玉帝王母,那种无理的天旨,是他作为司法天神、掌刑仙君的责任,却不知他已经成了失道者手中的武器……掌刑仙君一直被责任和对世间万物的大爱所束缚。
    就像这次助自己渡情劫一样,接到王母的懿旨后,他就把这当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却不知道情劫是九天之内最莫测的劫难,成功渡过者,万中无一……不止渡情劫之人有心劫难过,沦落凡尘的危险,若助劫者对渡情劫之人起了情丝,更是难以收拾。
    天条之上,不可动凡心是天庭铁律,不可违背,一旦违抗,连天庭公主都罪不可免,所以众神仙对情劫谈之色变,只有他听后面不改色,是已经郎心似铁?还是已经情灭心死如灰……
    “仙君请放心,嫦娥虽没有勇气,却宁可自绝仙路,也绝不会误你。”想着种种往事,嫦娥仙子下凡前,与南天门下立下决绝的誓言,清冷的双目,饱含决意的看着什么……
    视线对上了,就像是在看着她一样,锦罗绸帐的拔步床上,雍王妃周淑娥无力的睁开眼睛,望着布满祥瑞图文的床顶,无声苦笑,怎么会又做这个梦了?而且梦一次比一次长,一次比一次梦到的多,开始,只是梦到一个身着飘渺宫装的女人站在巨大白玉牌楼下而已。
    现在却连那个女人的身份、思想、感情、记忆,还有一些别的声音都梦到了片段,而且这种做梦的感觉非常熟悉,记得十年前她就曾经体会过两次,不过,前两次是与黑暗中听到仙人的声音,这一次却是在梦中用了两年多时间,断断续续的旁观了一个女人。
    一个家喻户晓的仙子部分记忆,那位仙子名叫嫦娥,传说中的月中仙子……
    “为什么会做这样荒诞的梦,是因为我很快就要死了吗?”雍王妃周氏苦笑着喃喃自语,却怨不得任何人……
    是她因李侧妃的日益嚣张,怀疑起仙人的话,不相信自己的儿子会回来,是她不甘心与王爷相敬如宾,夫妻多年却丝毫跨不进他的心里,是她看不惯王爷对一个庶子那般看重,是她不想辛苦多年为别的女人和她的孩子做嫁衣,是她想为自己娘家留一线机会……
    所以才会在明知道那药是一命换一命的毒药后,仍旧服下了它,却输给了天意,用所有寿命生下一个无用的女儿……现在落得如此结果,都是她咎由自取,她都知道,但真的很不甘心啊!心里有太多的不甘、怨恨……以及憎恶……
    一旁服侍的两名侍女见雍王妃的床帐内发出轻微的声音,立刻熟练的撩起帐子,一个去端一直温着的药,一个轻柔的扶着她靠在枕头上,低声问:“王妃娘娘又做那个梦了吗?”
    “嗯!”雍王妃无力的点点头,抬头看了看窗户,见天色十分光亮,是平日里近午时的天色,张张口,用虚弱无力,略带嘶哑的声音问:“快午时了吧!英姐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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