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修士坐在门槛上,从袖子里掏出三面旗帜,“青霄仙门不在了,可他们在,我们终究是要选一个门派的。”
修真界,势强者为尊,像他们这般的低阶修士,是没有选择余地的,如今只不过是在等哪一个门派能拿下这里罢了。
殊何见他的模样,似乎已有青睐的对象。
他看了那张旗帜上的识纹一眼,摇了摇头,“这门派气数已尽。”
中年修士鼓起眼睛,“胡说,如今三派之中,云衡剑派是实力最为强盛的,门中且有一位归鞘境界的剑修坐镇。”
殊何摸着下巴,“归鞘境界的剑修……”
他当即打听了一下这个云衡剑派的所在,御剑往那里去了。
殊何坐在剑上,看着自己姻缘线猛然向前延伸了一大截,他有些无奈地揉了下眉心,“能别时时刻刻提醒我么?”
舒清浅终于从昏迷中转醒,一阵灼烧的刺痛立即冲上她的脑海,本命灵兽在她的识海里哀嚎。
身旁有个人围在她身边兴奋地碎碎念,“终于是燃起来了,这一天终于来了!”
舒清浅随着他的声音偏头,这才注意到从自己手腕滴落的血尚在半空便腾起一缕火焰,而她脚下的阵法已经被火焰淹没。
舒清浅忍着经脉里的灼痛动了动手指,睫毛微微一颤,她可以动了!
她被钉在一座古怪的阵法当中,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日了。
舒清浅自古遗秘境的裂缝中与师尊师娘分开后,落到了一处荒无人烟的山林,她御空而行多日,才出现一个小城镇,正好遇上妖魔作乱,自然要出手清缴。
在此地耽搁了两日,也打听清楚了自己的所处之地。
她被古遗秘境直接甩到了上境的边缘,无涯洲,舒清浅不知师娘他们情况如何,便打算回越衡宗回禀一番,还没走出无涯洲地界就被人截住。
截住她的人正是前师门掌门,虚妄天。
舒清浅在倚天门时只是远远见过这位掌门,曾听门中长老提起过他的修为,据说已经步入剑修归鞘境界。
他由上一代掌门直接引入门内,传承掌门之位,当时门内多有不服,最后全都败在他剑下,久而久之,便无人敢多言了。
这样一位剑修大能存心要捉她,舒清浅根本逃不掉。
她被虚妄天一路挟持到玄明洲,又被钉入这个阵法当中,她年幼的鵷雏被锁在识海里动弹不得。
“她便是大师兄唯一的弟子么,看着也不怎么样嘛。”舒清浅被人轻佻地勾了勾下巴,她转眸看到一张妖艳的脸,眉宇之间魔气萦绕。
虚妄天抱臂站在一侧,说道:“人我已经带来,不管你们做什么,我只要定光剑。”
舒清浅瞪着他,呸了一口说道:“定光才不会为你这种卑鄙小人所用!”
虚妄天冷漠地看她一眼,一道剑光直接刺破了她下颌,“再口无遮拦,下一次就是你的舌头。”
舒清浅一动也不能动,只能任由鲜血浸透胸前衣衫。
那女子吓了一跳,慌忙退出去半步,嗔怒道:“虚掌门可当心点,刀剑无眼,可吓死人家了。”
“汲贞。”一个粗粝的声音响起,那女子的态度顿时收敛了几分,恭敬地退到一旁。
隐在暗处的人影走上前来,说道:“虚掌门莫要动怒,舒清浅身为铸剑师后人,定光剑一旦脱离白满川掌控,必定会认主归来,仙友且等着便是。”
“当初定光出世吸足了她的血,如今她的血便是最好的媒介。”
那人说着走上前,取出一缕火息投入阵法,轻笑道:“白满川,谨慎了这么多年,最终败在两个女人手里。”
阵法抽走了舒清浅身上所有的灵力,将她牢牢地锁在这处暗室里。
直到今日,烈火在她的身体里沸腾,一直蔓延进识海,就连鵷雏都受不住这火焰的灼烧,在她识海里阵阵哀鸣。
舒清浅恍惚间听见了定光剑的剑鸣。
她的手臂上被割了好几道伤口,浑身是血,血上覆着一层火焰,滴落在地的血,顺着禁锢住她的阵法烧去,整个密室都被烧得泛红。
那个神神叨叨的男人带着满脸怀恋的表情,伸手去抚燃烧的烈火,手掌被火舌舔出白骨,也无丝毫退去。
他身旁的妖女有些惊骇地叫道:“师尊!”
“对,就是这般,这才是业火,这才是本尊的业火……”
虚妄天见着这番场面,冷着脸道:“定光剑呢?”
那人对他的问话置若罔闻,痴痴地念叨完,大笑了几声,化作了一团黑影冲出密室,虚妄天当即拔剑追出。
舒清浅觑到这片刻机会,冲破阵法,往外扑去。
“想跑?”妖女轻喝一声,袖中飞出一张骨爪,直抓她后心。
舒清浅现下毫无灵力,连走动都很虚弱,她狠狠一咬牙,抬手用力抠向自己手臂,将几道伤口撕扯得更大,反手甩去。
鲜血飞溅,在半空中腾起无数朵火光,妖女大惊失色,手忙脚乱地抽身退开。
舒清浅跌跌撞撞走出密室,身后缀着一条火焰之路,妖女跟在她身后,既想上前,又惧怕她身上的业火。
院外被下了禁制,舒清浅伸手一抓,火焰顺着禁制结界往上烧,迎风而长,不过片刻,便将这座结界烧了干净。
这样大的阵仗,引来了很多人,所有人都惊骇地看着她,舒清浅神识被烧得昏昏沉沉,跌跌撞撞走了几步,委顿在地,低头吐出一口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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