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开始后悔自己的多此一举了,何必怜悯魔人,在自己的世界,他俩还是巴不得对方去死的对手呢。
可是那个世界好像已经很远很远了。
太宰猫猫看了一眼自己的爪子,毛茸茸的,刚剥好的山竹那样的,属于猫的爪子。
已经是猫了啊。
太宰这样想。
他度过了完全不一样的人生,啊不,猫生,一种温暖到让人觉得要融化的生活。或许就是因为被融化了吧,太宰觉得自己现在有点软,嗯,猫的身体很软,像水一样。心也很软。
像融化边缘的奶酪,很香,很软绵......太宰盯着零食袋里的奶酪,有点流口水,包装袋并不能阻拦猫的鼻子闻到气味,奶酪的奶香一直飘出来,脑海里已经想象出了奶酪融化在舌尖的黏腻甜香,太诱人了。
咳,去掉属于食物的部分,太宰的思维又回到了正题,他现在心太软了。
软到对昔日的对手都能产生怜悯了。
可是,他已经是只猫了呀,再怎么参与,也无法像人一样融入大家的世界。他就像一个旁观者,他只能当一个旁观者。从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太宰猫猫就意识到,这个世界是有它自己的发展的,这个世界有自己的主角,不需要他一个外人来多加干涉,他只需要在一旁观看就好了。
因此太宰猫猫没有选择去参与剧情,也没有想着去改变世界线,小细节上无关大雅,但大事件他一直旁观着,不添乱也不帮忙。他已经很满足了,未知的存在将他拉到这个世界,享受了这样美好的猫生。他现在可以尽情抒发自己的感情了,永远有人会包容他。
嗯,不给罐头的芥川除外。
总而言之,这真是一个美好得像天堂一样的世界。美好到不真实,美好到太宰不由自主地就去呵护,美好到太宰看什么都有一层可爱的滤镜,死屋之鼠那种人都能觉得可怜,芥川那样的居然还有点蠢萌。
太宰感觉自己真是没救了。
……
下午,侦探社内,刚睡着没多久的太宰喵得跳了起来,声音里带着诡异的惊恐。
太宰猫猫瞳孔地震,眼睛都收缩成一条细缝。
他脊背弓着伸了一个包含震惊意味的懒腰,期间眼睛就没离开过侦探社门口。
费奥多尔,他实在没想到,刚刚才见过面的人,现在又一次碰见了。
还是陀思主动来的侦探社。
太宰已经在考虑明天横滨毁灭的可能性了。
天哪,地下的老鼠爬出来了,还来找猫了。
侦探社的警惕程度被提到最高,由社长和乱步负责和他交流。
这人的一字一句,都必须慎重对待。
乱步戴上了他的眼镜,翠绿色的眼睛一直盯着陀思,这个跨国情报组织的头目。
乱步也不能看透的人。
啊……
乱步也说他看不透港口Mafia那位首领。
但其实,乱步大人的看不透,也就是一百米望进了九十九米,还有那一米权当给人留点隐私吧。
就像太宰治的体术中下,费奥多尔的体弱。这俩一人是黑手党,一人是俄罗斯毛子。
黑手党的体术中下,俄罗斯人的体弱。
其实咱……还是打不过。
况且还有枪法和罪与罚。
乱步看不透,主要就是看不透那一点人心,总有人的心思太过复杂,是单纯的推理不能解释的。
现在这个好心的俄罗斯人要做的事情,就让乱步先生有点发傻。
费奥多尔此次来侦探社,是为了和侦探社合作。
“我想要与贵社合作,一同对付港口黑手党。”
沉默。
和看傻子的眼神。
这种不可能的事情,一时间乱步都找不到该说哪个理由拒绝。
隔墙有猫耳。
震惊到极点的太宰猫猫已经失去平衡感,从吊床上掉下来,发出敦实的撞击声,然后瘫在地上变成一滩猫饼,任由织田作打捞。
他一度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贵社不是一直和黑手党对立吗?有这个机会,难道不想对付黑手党吗?”
乱步冷冷地笑了一下,先不说这个外来的组织谋求合作的背后有什么阴谋。
就横滨这个对立情况,也是绝不容许外人插手。
三刻构想,现在是最平衡的状态。
最终答案只能是:
绝不合作。
但侦探社也需要给出一个理由。
乱步不擅长这种场面话。
于是还是社长发话了。
“死屋之鼠是活跃于地下的情报组织,风评向来不佳,侦探社绝不可能同意合作。”虽然这个组织还没开始在横滨搞事,但迟早会的。
事实上,现在还没通知军警,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虽然没通知只是因为怕后续的麻烦。
社长果然更不会说场面话……太宰猫猫在织田作怀里叹气。
陀思脸上总是那种意味不明的表情,其他人说什么都没有改变。他自己也知道这次谈判不可能成功的。
乱步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要来打这场必败之仗,在侦探看来,这种无用功是相当不必要的事情,只有愚蠢的人才会做,而费奥多尔显然不是愚蠢之人。
“侦探社之后一定会同意的。”陀思说地斩钉截铁。
老鼠已经满大街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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