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他身边的梁之放和元秋生听到这话以后,身子微微一怔。两人和朱一铭一样,到这以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往江边看去,果然见两艘采砂船正在全力采沙,心里虽然很是不悦,但有诸位省领导在这,也不便发作,只好很是不爽地往林之泉那瞄了两眼。
当见到林之泉一脸无辜的表情以后,梁之放的心里很是不爽,强压着怒火,准备一会等马启山走了以后,再和对方计较。昨天,元秋生挖坑给他跳就让其憋了一肚子的火,虽然对方并没有捞到任何好处,反而因此得罪了马启山,但这笔账他还是会记在心里的。
第1130章 危险突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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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秋生是市长,从某种程度上说,和他是平起平坐的,他不好多说什么,但林之泉只不过是一个刚刚上任的副市长而已,居然在这么重大的场合也搞小动作,他要不在杀鸡骇猴的话,只怕以后跳出来的人还会更多,那样的话,可就真无法收拾了。
有了这个想法以后,梁之放看向对方的目光都充满了愤怒之意,尤其看到林之泉那故作无辜的姿态,他心里的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梁之放本准备等到马启山、汤泉声等人走了以后,再和对方计较这件事情,想不到省长大人竟然直接开口询问了,这倒是让他有点为难。
就在梁之放愣神之际,他的身后突然传来一个说话声,省长,这是我们市采沙集团的两艘采砂船,他们正在江里面采沙呢!
说这话的,除了林之泉,当然不可能有别人。他一直在等待时机,现在马启山开口询问了,他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抢在所有人的前面开口说道。
马启山对于林之泉的身份是清楚的,在来泰方市之前,他将这边的人员情况做了一个详细的了解。昨晚,他本来还准备卖个面子给唐市长,把他的女婿找来聊两句,后来想想没有那么去做。那样的话,显得他有点巴结对方的意思,这种情况绝对不应该在一省之长的身上出现的。想不到这会他的一句无心之问,唐允成的女婿竟主动凑上来了,他当然要有所表示。
马启山看着林之泉微微一笑,然后开口说道:“这位是林市长吧,我听说你们市里面的这个采沙集团是你一手搞起来的,怎么样,为我们大家做个介绍吧!”
对于林之泉的那点小心思,马启山是心知肚明,他决定给对方一个机会。
这对他而言,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却能通过此举结下善缘,何乐而不为呢?他初到淮江,根基尚浅,需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林之泉虽然微不足道,但他却有一个非常强势的岳父大人,这是马启山所看重的,所以他才会有上面的一番话语。
林之泉想不到马启山竟然如此给他面子,不光给他说话的机会,还直接说出他的身份,这让他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其他人听到马启山的这番话以后,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大家都想得明白省长大人这么说的原因,那是因为看在对方老泰山的面子上,否决的话,一省之长怎么可能对你一个小小的副市长感兴趣呢?
林之泉此刻已经无暇顾及马启山如此给他面子的原因了,在这之前,他一心只想着如何获得开口的机会,现在这一切来的有点太容易,他反而不知该怎么开口了。
稍一愣神以后,林之泉开口说道:“省长,我们泰方市采沙集团的前身是西山县开发公司,经过市县两级政府的共同努力,再加上企业自身的发展,于年前顺利完成了升级。成立了集团公司以后,我和公司的领导层商议,决定在硬件投入这一块要加大,这是公司进一步发展的需要,为此公司总经理亲自带人前往辽东省引进设备,着力提升公司的核心竞争力。”
听到林之泉的这一番自吹自擂,很多人都不以为是,之前还是市县两级政府,到了后来,直接他如何如何了,这脸皮简直比城墙还厚。
林之泉这一番话说出来以后,最为不爽的当然是梁之放了,因为他从始至终都没提到党委,貌似采沙集团的发展根本不是在党的领导下进行的,真是可忍孰不可忍。
当看到马启山听得津津有味的时候,梁之放只好暂时先把这口气咽下去了,他心里暗想道,这会省长在这我不和你计较,等人走了以后,我倒要和你好好说道说道,甚至有必要建议政府那边对副市长的分工重新进行调整。
采沙集团公司可不是你林之泉家里开办的,凭什么这就必须归你分管呢,哼,我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林之泉见马启山听得津津有味,开心不已,哪儿还会顾及其他人的感受。他稍作停顿以后,继续说道:“省长,您看,现在正在工作的这两艘采砂船,就是公司刚刚购入了两艘新船,他们的采沙能力在国内处于领先水平,这也是我们市这几个月以来沙石销售异常火爆的一个根本原因,你看紧靠着我们的这艘他一小时采沙能达到??????”林之泉说得正带劲的时候,站在马启山身前的船舶集团的高工陈明亮突然焦急地喊道:“省长,快,快离开这儿,危险!”
说完这话以后,不等马启山做出反应,陈明亮立即一把抓住马启山的手,拉着对方往身后的空地跑去。
陈明亮的这异常举动,看得其他人很是莫名,站在一边的华翔也突然大声喊道:“诸位领导,往后面跑,快,货轮出问题了。”
听到这话以后,所有人都反应过来了,立即撒开腿往身后的空地跑去,现场顿时乱作一团,一个个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
朱一铭见此情况,也有点吓呆了,稍一愣神以后,他便回过神来,刚准备起身往后跑,看到身前的邱雪薇仍傻站在那,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他连忙快步冲了过去,一把抓住对方的玉手,吼道:“快跑啊,傻站着干嘛!”
邱雪薇此刻已经看到那硕大无比的船体有移动的痕迹,有心想要往后跑去,但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这个脚和腿说什么也迈不动步了。当感到左手有股强大的力量传递过来的时候,她整个身子下意识地跟在对方后面往前跑去。
跑出去二、三十米以后,朱一铭的耳边就传来轰隆一声巨响,他下意识地转过身来往后望去,只见那艘在建的巨型货轮发生了倾斜,不过由于它的身躯非常庞大,并没有侧翻,情况还算不是太坏。
拼命往前跑的其他人和朱一铭一样,听到巨响以后,都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往后看去。当看到船往左侧前方倾斜以后已经稳定下来了,大家的心里都稍稍安定下来,长出了一口气,纷纷站立在了原地。刚才那船是往左侧前方的江边倾斜的,要是往右侧倾斜的话,后果可真不堪设想了,他们能不能顺利逃离都是未知数,在场的所有人此刻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确认危险已经解除以后,所有人把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马启山和汤泉声的身上,两位是在场的最高领导,他们可不能出现什么意外状况,否则的话,这摊子真的无法收拾了。汤泉声的情况还好,和大家一样,脸上虽有几分惊恐之色,但人没有任何问题。再看马启山的时候,大家可就有点不淡定了,此刻,刚才为他做讲解的船舶集团的工程师陈明亮正在用力搀扶马省长从地上站起身来。
马启山站直身子以后,陈明亮便伸手为领导掸去丈青色西服上面的灰尘。
等对方帮他掸完灰尘以后,马启山黑着脸,两眼放射出愤怒的光芒,冲着已经走到他跟前的梁之放和元秋生冷声说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俩谁能给我一个解释?”
梁之放和元秋生此刻哪儿还敢抬起头来,这儿要是有条地缝的话,他们一定会争先恐后地钻进去。
见到两人的表情以后,马启山强压住怒火,沉声说道:“其他的事情等会再说,你们俩带着市里的人过去看看工人们怎么样,有没有伤亡的情况,落实了情况以后,及时向我汇报。”
第1131章 情况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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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之放和元秋生答应了一声以后,便转身往后走去,泰方市的其他人等见此情况,也跟着一起往那艘巨型货轮的位置走去。
马启山见此情况,冲着站在他身侧曲向强和秘书倪鹏说道:“你们两人也一起过去看看,我要真实情况。”
他这话看上去是说给曲向强和倪鹏听的,实则是说给泰方市的一干人听的,他的意思是警告所有人不要在这时候还想着搞什么幺蛾子,否则的话,他决不轻饶。此刻,马启山的心里已经动了杀机,当着他的面居然搞出这么大的事情来,他要是再没有点表示的话,那以后谁还会把他这个省长放在眼里。他已经下定决心,这事不管牵扯到谁,都要一查到底,他也一定要这人好看,借这个机会立威。
曲向强和倪鹏听到马启山的话后,哪儿敢怠慢,应了一声以后,立即快步赶了过去。
朱一铭转身起步往前的时候,才意识到邱雪薇的柔胰还抓在他的手中,连忙轻轻地松开。
邱雪薇脸上微微一红,低头轻声对朱一铭说道:“谢谢!”
在这之前邱雪薇就已经缓过神来,当感觉到朱一铭正紧紧地抓住手,从对手手中传递过来的力道让他有点不堪忍受,不过她还是没有抽回自己的手。对方在那种紧急万分的时刻,仍不忘记拉着她一起走,这样的动作真的让她很感动。除了家人以外,这是第一个对她如此关照的男人,就算和李习文恋爱的时候,对方貌似也没有做得到这一点。在这种情况下,她当然不会主动抽回自己的手了。
省长让所有泰方市的人一起过去看看情况,朱一铭和邱雪薇不紧不慢地往前走着。朱一铭本来还有点着急,但看到梁之放和元秋生已经一马当先抢过去了,他当然也就没有必要着急了。他看见邱雪薇脸上的申请不太对劲,所以刻意放慢了脚步陪着对方。
朱一铭和邱雪薇到了货轮跟前的时候,见梁之放正在了解情况,而元秋生正对着手机大声吼道,我是元秋生,立即让你们医院所有的救护车都到船舶集团的新场地来,对,新场地!
说完这话以后,他立即挂断了电话,随即又重新翻找起号码来了。
到了近前,朱一铭悄悄冲着邱雪薇摆了摆手,他又往前走了两步。这种时候,女人确实应该走在后面,一大堆大老爷们在,怎么会轮到一个柔弱的女子去冲锋陷阵呢!
邱雪薇感受到了朱一铭的一片好意,悄悄选择一个不为人注意的角落,站住了身子。
朱一铭上前以后,看到货轮里面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工人们的表现各异,受伤的,正躺在地上呻吟;没有受伤的,脸上布满了恐惧的神情,不知如何是好。由于身处货轮当中,到此刻为止,他们甚至还没有搞清楚究竟出了什么事。有一个工人正在问站在他身边的市府办的一位工作人员,是不是地震了,要不要赶紧跑?工作人员连忙做解释、安抚工作。
扫视了全场一眼以后,朱一铭发现受伤的人虽然不少,有两、三个看上去还伤得不轻,不过好在并没有人死亡,这可能是目前唯一值得庆幸的地方了。
梁之放和元秋生现场指挥若定,在党委、政府工作人员以及船舶集团领导层的共同安抚下,工人的情绪渐渐稳定了下来。那些受了伤的,听说救护车一会就过来了,也都咬咬牙,闭上了嘴巴。
梁之放见现场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冲着站在他周围的元秋生、薛必溱和朱一铭说道:“我们一起过去,向省长汇报这边的情况。”
虽然没有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但谁的心里都有杆称,这件事情小不了,尤其是省长带着一堆省里的领导下来检查工作的时候,居然出现这样的事情,实在是有点不是时候。梁之放是市委书记,泰方市里的第一责任人,这一点没错,但出了这样的事情,也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独自一人面对省长的怒火,所以他毫不犹豫地拉上了元秋生、薛必溱和朱一铭三人。
三人谁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去领导跟前露脸,尤其是元秋生,昨天的那一档子事情,让他在省长跟前丢尽了脸面,这会还要去顶缸,实在是一百二十个不愿意,但书记已经开口了,在这个时候谁也不好意思往后面退缩,只好一脸郁闷地跟在其身后往马启山所站的位置走去。
见到泰方市的官员去向领导汇报了,曲向强和倪鹏也立即跟在他们身后往前走去。他们俩的任务就是了解真实情况,现在任务已经完成,当然也好过去复命了。他们两人的心里都很清楚老板这么安排的目的,看来这次他是动了真怒,准备在泰方市这抓一两个典型了。
从这一天多到泰方市视察的情况来看,他们两人完全明白马启山的心思。不管泰方市这边的人有心还是无意,接二连三地扫领导的面子,临了了,居然还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来,他要是再不做出一点反应的话,似乎也有点说不过去了。
梁之放领着三人走到马启山跟前,低声说道:“省长,情况我们已经了解过了,现场没有出现人员伤亡,受伤的一共有九名工人,其中伤势较重的三人,不过应该没有生命危险,医院那边,市长已经联系过了,救护车应该一会就过来了。”
其他三人虽然跟在他后面过来了,但主要的责任他还是要扛起来的,所以梁之放一马当先及时向领导通报起了情况。薛必溱和朱一铭是来充数的,但元秋生是政府的主官,这会当然不可能什么责任也不担,所以梁之放很适时宜地将对方抛了出来。
元秋生听到梁之放的话以后,连忙开口说道:“省长,我刚才已经和市人医、中医院和第二、第三人民医院联系过了,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现场,相信一会就应该到了。”
马启山听了两人的汇报以后,心里虽然仍很不爽,但也不好多说什么,这样的处置和安排确实让人找不出什么碴子出来。此刻,马启山的心里也稍稍松了一口气,毕竟没有出现人员伤亡的情况,这对他而言,应该说是一个非常好的消息。
试想一下,在省长视察的过程中,居然出现了人员伤亡的情况,这要是传扬出去的话,对他而言,也绝不是什么好事情。现在虽然出现了几个受伤的情况,但好在并没有人死亡,并且这些工人的伤势应该都不是太严重的,这无疑让马启山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马启山看了一眼站在他跟前泰方市的四位领导一眼,冷声说道:“这就是你们市里的龙头企业,这就是你们让我来看的标志性工程?这么大的货轮立在那儿,说侧翻就翻了,这还没在岸边没有下水,要是下了水了,你们想象一下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到时候恐怕诸位都要等着吃国际官司了,那样的话,你们泰方市可出风头了,甚至连省里都要跟着你们沾光,哼!”
听到马启山的这一番话,谁也不敢开口接茬,对方的话虽然难听,但倒也不是没有道理。要是这样的船交付到米国诺菲亚货运公司的手上,在大海里面航行的时候,发生了倾斜、侧翻,酿成惨案人家怎么会善罢甘休呢?
第1132章 不是我们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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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梁之放、元秋生、薛必溱、朱一铭四人抽头丧气、无言以对的时候,一个中气十足的男声却突然响了起来,省长,这起事故绝对不是我们货轮制造的问题,而是另有其他原因。
听到这话的时候,所有人都有一种大跌眼镜之感,尤其是泰方市的党政四位主官,这对于他们而言,无异于天籁之音呀!四人一起抬起头来,往站在马启山身边的船舶集团的高级工程师陈明亮望去。
马启山此刻也已经知道说话的人是谁了,尽管心里不爽,他也不好将其放在脸上,毕竟对方刚才在那样的情况下帮了他一把,再说他虽然是省长,但人家并不是体制内的,所以也不见得要买他这个省领导的帐。
马启山稍稍收起脸上的严厉之色,出声问道:“陈工,你说的这话可有什么根据,这个时候说话可是要负责任的。”
陈明亮是那种典型的高级知识分子,一心扑在科研上,这类人虽不说不通人情世故,但这方面的意识较之常人确实要弱化许多。现在听到马启山贬低他的劳动成果,他当然不干了,不管对方是省长,还是省委书记,他都会据理力争的。
他看了马启山一眼,开口说道:“省长,我当然有证据,在建这艘货轮之前,我们是经过精确的计算的,也就是说,在外部条件不发生变化的情况下,绝对不可能出现这样的事情。”
马启山听对方说得如此笃定,不禁心生好奇之感,开口问道:“陈工,你说的这些,对与错我不做评论,我想也不需要做评论,因为最终的结果,我们的眼睛都看到了,你能就这个情况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嘛!”
“省长,不好意思,我前面的话可能有点多了。”
陈明亮争锋相对道,“就在刚才我们的货轮发生了移位,对了,我纠正一下您刚才的用词,这种情况叫移位,不是侧翻,这是两个不同的概念,这关系到我后面的解释,请省长见谅。”
朱一铭听到陈明亮的这话,有点冷峻不住之感,这人真有点怪异,他这样说,可有点打马启山脸的意思,不过看他那一本正经、彬彬有礼的神情似乎又没有那个意思,让人有点看不明白,他的葫芦里面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马启山也被对方的话搞得有点郁闷,不过却不便发作,他大度地说道:“行,就照陈工说的,这是移位,不是侧翻,但这总得有个原因吧,你刚才又说这不是货轮自身的问题,那我就不明白了,这个帐该记到谁的头上呢?你总不至于告诉我,地面突然塌陷下去了,船发生了移位吧?”
马启山的话音刚落,陈明亮接口说道:“省长,您说的没错,确实是因为货轮左侧的地面发生了坍塌,所以船身才发生了移位,进而产生了这起事故。我刚才就说了,在外部条件不发生变化的情况下,货轮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反之,这就可说不清楚了。”
听到对方的这话以后,所有人都怔在了当场,刚才大家只忙着抢救伤员,谁也没有注意到船身倾斜的原因,此刻听陈明亮这样一说,一个个脸上都是出现了将信将疑的神情。
陈明亮看到众人脸上的表情以后,继续说道:“省长,您也许觉得我在信口开河,不过我是有证人的,刚才我在发现这个情况的时候,已经向曲秘书长做了汇报,他可是亲眼看到的,曲秘书长,你说是吧?”
曲向强听到陈明亮的话以后,上前一步,开口说道:“省长,诸位领导,刚才陈工在发现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就站在他的身边,他向我说了这个情况,我确实看见货轮左侧的地面陷进去了一个大坑,货轮也正是往这个大坑里面移位的。”
要说之前陈明亮说完以后,马启山是基本不信的话,现在听到曲向强的这话,他就不得不信了。他心里很清楚,在淮江省如果他只能相信一个人的话,那这个人一定是曲向强,连他从之前任上带过来的秘书倪鹏都要排在对方之后。
听到曲向强的这番话以后,泰方市的人心里也是一震,想不到这次事情里面居然还另有隐情,这倒确实有点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
朱一铭特意往陈明亮的身上瞟了一眼,见对方仍是一脸严肃地站在那儿,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见此情况,朱一铭心里暗想道,这人看上去全无心机,但在关键时刻,却能异常冷静地抓住事情的关键,真有一种大智若愚的感觉。
陈明亮的这番说辞对泰方市一干领导的作用并不大,不管是船的问题,还是地的问题,都是你们泰方市的问题,和其他人没有半点关系,但对于船舶集团,尤其对他个人来说,那可是至关重要的。
如果货轮本身的问题,那船舶集团就要承担责任,他个人则要承担其中的绝大部分责任。人家集团花高薪将他聘请来就是搞这艘货轮的,结果你却搞成了这样,不找你找谁呢?如果他找到十足的证据证明这件事情不是货轮本身的问题,而是地面出了问题,那就和船舶集团无关了,自然也就和他个人没有什么关系了。
这样看来,陈明亮之所以对事故原因如此关注,是从保护自身的角度出发的,这对他而言,确实是关键点,所以他牢牢将其抓住了。这份敏锐的洞察力和分析能力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具有的,确实值得官场中人好好学习。
马启山眉头微微一皱,冲着梁之放等人说道:“按陈工和曲秘书长说的情况来看,出现这个状况似乎并不是船舶集团的责任,那你们诸位可要好好下一番功夫,搞清楚这里面的原因,这样把,我给你们一个星期时间,应该够了吧?”
梁之放心里很清楚,马启山这话是冲着他说的,于是连忙上前一步,开口说道:“省长,您放心,在一个星期之内,我和秋生市长一定会搞清楚这件事情的,然后去省里向你汇报。”
此时,想要往后退的话,已经无路可退,既然只能选择面对的话,梁之放怎么着也得拉个垫背的,元秋生作为市长,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马启山听到梁之放的这番表态以后,轻嗯了一声,然后想了想,又开口说道:“这样吧,向强秘书长,你这个星期就辛苦一下,在泰方协助一下地方上的同志处理一下这件事情,如果有什么情况的话,及时向我汇报。”
说完这话以后,不等其他人开口,马启山继续说道:“现在我们一起去看望一下受伤的工人兄弟,不能因为我们的工作失误,却要让他们承担不该承担的后果,这样可是要出大事情的。”
听到马启山的这一番话,泰方市的众人都面面相觑,省长的这话可有点大,谁也不敢随便开口,万一要是说得不好的话,那可是惹火烧身呀!众人一言不发,跟在马启山后面往前走去。
朱一铭在往前的时候,注意到省政府秘书长紧跟在马启山的身后,甚至还走在常务副省长汤泉声的前面,不过他所走的位置是对方的身侧,看上去更像一个秘书行走的路线,但他却坚定不移地往前走着。
朱一铭看了看走在他身后的马启山的秘书倪鹏,果然是一脸的郁闷,不过他也只是敢怒不敢言,低着头,慢吞吞地往前走着。
第1133章 现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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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启山在工人面前的一番话语,让朱一铭对其更是刮目相看。说话的内容虽然耳熟能详,他代表省政府向大家表示慰问,已经让市里安排大家的医疗以及生活方面的问题,你们只需安心养伤,其他事情,公司会为大家安排妥当之类的,但他的语调却是抑扬顿挫的,让人听上去浑身热血沸腾的那种。
马省长在调动普通老百姓的积极性这方面,确实很有一套,不是谁都能有这个水准的。
朱一铭注意到马启山在说这一番的同时,他仍没有忘记打量一下那个陈明亮和曲向强所说的那个大坑。当眼前看到的和两人说的无异时,他才彻底地相信了刚才陈明亮的那番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