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我啊,你就是我亲姐姐,天大的事情我也帮着。还有咱们一帆,他是你干儿子,以后他不孝顺你我打断他腿。”
乔菁菁忍不住破涕为笑,伸手拍了下林小北的后背,“你这个亲妈怎么那么坏,还要打断我干儿子的腿。”
楼下正在给一帆喂水果的江然也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地瞥向楼梯口那里。余酒早就发现了,也没拆穿,但是看他递过去的水果都要喂到一帆的鼻子去了,终于忍不住把自己儿子抱过来,拿了一块切好的苹果给一帆自己拿着啃。
“吵架了?”余酒淡淡地扫视他一眼,“你一个大男人,跟自己媳妇儿有什么好吵的,吵赢了你就开心了?有什么事情你就好好说......”
“去检查了,医生说我们可能要不了孩子。”江然有些闷闷地道。
余酒那边瞬间卡顿了一下,低头看了看乖乖吃苹果的一帆,突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想了半天,小声问道:“是你的问题还是她的问题?没得治?”
江然垂下脑袋,“我的问题。医生说条件不允许,没得治。我打算等菁菁缓缓情绪再和她去省城的医院看看。兴许省城那边医疗条件好,有办法也不一定。”
余酒沉默,虽然江然说是他自己的问题,但是又说要让乔菁菁缓缓情绪,再综合今天吃饭的时候乔菁菁的表现,余酒也不难猜出实际情况。但是冲着他把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这一句,余酒就知道这个朋友也没白交,哪怕最后真的没有孩子,乔菁菁也受不了什么委屈。
“先别想那么多,检查看看再说,南市这边的医疗条件不够好,误诊了也不一定。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们就开口说。”余酒觉得自己不会安慰人,讲的话也干巴巴的。想了想,把怀里的儿子放了下来,拍拍他的小屁股,“去安慰下你干爸,让他把心放宽。”
一帆看看自己爸爸又看看干爸,然后噔噔噔跑过去江然面前仰起头,一脸疑惑,“怎么把心放宽?可以把心拿出来吗?会不会疼?”
余酒:“......”小朋友不该好奇的时候就不要好奇了。
江然揉搓了一把一帆的小胖脸,开玩笑说:“便宜你小子了,打下来的家产都是你的了。”
余酒抬头看了他一眼,不屑地说:“用不着你,我儿子以后会自己工作挣钱。”
自己工作挣钱?一帆直接扑进干爸的怀里,小身子背对着自己老爸,摇头:“不,我不会工作。”他一个小朋友,为什么要这么难?
余酒:“......”你真是很会拆你爹的台。
晚上睡觉的时候,余酒见自己媳妇儿躺下就要睡,一点都不像要和自己说事情的样子,赶紧说自己已经在江然那儿知道情况了,还不忘帮江然说好话,“他说是他自己的问题才要不了孩子。”
跟自己媳妇儿说这个事情,其实就是在变相地帮江然传递消息给乔菁菁:什么负担都不要有,别人问就说是他江然的问题。
林小北愣了下,难过又欣慰:“还好菁菁是和江然在一起。”但是他们这么好的人,应该什么都圆满,心想事成的。
隔天他们准备走的时候,林小北拉着乔菁菁进房里说了悄悄话,等出来的时候,乔菁菁的眼睛都是红的,但是脸上已经没有昨天看到的那样愁苦。送他们上了车,江然还特地走到车窗旁边和趴在窗边的一帆道别:“乖儿子,回去好好学习,以后干爸干妈就要靠你养老了。”
气急败坏的一帆从开着的车窗伸出手把江然贴近的脑袋推开,十分抗拒:“我还是小朋友,小朋友还不用好好学习。帆帆养不起你们!”
一帮人被他逗笑,乔菁菁还意有所指地看着林小北说:“帆帆这点和你妈妈真像。”这副“我不会、别找我”的表情,搭上这张林小北缩小版的小脸,简直就是刚刚下乡的林小北的复刻版。
这下林小北就不乐意了,“这个怎么就像我了?”说完还看向了余酒,又觉得有些心虚:这么一看,好像真的是和自己关系比较大一点。
“诶呀,开车了开车了,你们回去吧。改天有空来家里玩。”林小北冲他们挥了挥手,抱着儿子端正坐好。
等车子走远了,乔菁菁一转身,就看到身后盯着她看的江然,有些不自在,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好。还是江然率先打破这个尴尬的气氛,上前拉过她的手带着人往前走。
“你不要怕,有什么事情还有我。等明天咱们就去省里的医院再看看,能治好就治,不能治也没有关系,你要想养孩子咱们就抱一个回来养着,要是你不想养别人家的孩子,以后也还有帆帆,干爸干妈都认了,他以后不想给我们养老也不成了。”
“好。”身后的乔菁菁声音哽咽。拉着她往前走的这个男人,陪伴她从十六岁到二十七岁,整整十一年的青春年华,一直像座大山一样站在她的身后,包容了她很多的不足。
刚一回到青山公社,才把带回来的行李简单收拾了一下,余酒就要去厂子里察看情况了,毕竟出去了一个多月,就算有张卫国在厂子里坐镇看着,但是没有自己亲眼去看看,还是有些不放心。
高婶得回去家里一趟,所以现在家里就剩林小北和一帆了。现在长久食品厂里有了饭堂,他们母子两个在家也不会做饭,干脆一到饭点的时候,林小北就带着儿子去他爸的单位蹭饭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