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酒想一年交一次,但是被林小北拦住了。趁现在还不能进行房屋买卖,当然要先租完四年,以后要是房东突然把房子卖出去他们又在外边那得多麻烦。现在她靠着出版费都攒了上万,钱留在账户里边也不能做投资,买不了房子,没有票也买不到什么大件。
张卫国和李强都在准备八月初的结婚酒,江然陪着乔菁菁去考试了,看了一圈儿,余酒转头去找老同学帮忙,叶闯他们二话没说就应下了。又去了钱婶家里,说想找钱进帮忙,钱婶立马回屋里把钱进喊了出来,想了想,又去隔壁孙婶家里把孙文武也喊上了,慷慨地说:“需要做什么你尽管使唤他们去,在家也没事做。”
想也知道人家是感念林小北给他们补习的恩情,余酒笑道:“老家那边太久不住人得回去收拾收拾,准备就在公社这里办了,院子太小,得在外边搭个棚子,我和小北忙不来就不跟钱婶您客气了,28号那天您和孙婶有空的话也来喝杯喜酒。”
他们俩人相处得好的朋友们都在公社这边,老家那边要什么没什么,就不瞎麻烦了。余酒跟周大哥提前约了时间,到28号那天周大哥带着自己的徒弟过来做菜。
自从前年过年回来,林小北已经有一年半没有回来过了,余一帆小朋友也是第一次跟着爸妈回老家。后边还带着钱进和孙文武两个过来帮忙打扫卫生的工具人,至于叶闯他们,余酒把搭棚子的事情交给他们了。场地也和左邻右舍商量过了,就在大榕树旁边的大空地上,这样也不妨碍大家出行。
青竹大队现在比三年前变化了挺多,大队到公社的路都做成了石子路,虽然还是不平坦,但是好歹比坑坑洼洼的泥路好走多了。多亏了这三年水奶牛养殖和果树种植搞得风生水起,队员们都攒了钱,从村口进来,有好几家都建了新房子,其中高婶家的最亮眼。
路过知青点的时候,林小北不自觉地通过开着的院门往里瞅了一眼,里边安安静静没有声音,布局还是和三年前一样,摆在屋檐下的小凳子还是他们那时候用过的。不过,挂在女知青房间窗户的帘子换了一个。
从当局者变成了看客,只有走过去了再回头看,才能看见时间和人都在流动。
余酒抱着一帆,指了指知青院,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懂,“这是妈妈以前住过的院子,还有你干爸干妈、卫国叔叔、李强叔叔,都在这里住过。爸爸经常过来给你妈妈做饭吃,以后咱们一帆也要好好学做饭啊,不然娶不到媳妇儿。”
本来好好的一个怀旧小插曲,被余酒这么一说,什么伤感都散得一干二净,林小北一把抱过一帆,远离余酒,小声地在儿子耳边说:“长得不帅只会做饭也找不到媳妇儿。”
老家这里到处是灰尘,院子里杂草丛生,一帆看到了特别兴奋,晃着小手踢腾着小腿啊啊地叫。
他高兴他的,林小北和余酒是不可能把他放下来的。
这边工作量也不小,还很脏。余酒带着两个小伙子在老家搞卫生,让林小北拎了两个小包裹抱着孩子去姚婶家。宝宝快五个月了,都还没有见过余大捷这个太爷爷呢。孩子满月的时候刘春香和余建国倒是去公社看过一次,也就真的是看一看,家里李二花和黄翠儿都大着肚子,家里忙得走不开。
不看就不看吧,他们也不想和这家子打交道,在家大过年时礼节到了就成,其他的就算了。
现在是七月底,正是夏收最后的收尾工作,村子里静悄悄的,估计着大人孩子都去了田里干活。刚来的第一年她也跟着下田干活,知道有多累人。
姚婶家里的院子门紧闭着,她抱着孩子站在门口来回张望,都没看到院子里边有人在。估计是都出去了,没人在,就打算先抱着孩子回去了。
“是小北吗?”一个沙哑有些颤抖的声音从后边传来。
一回头,发现是堂爷爷余大捷一手拄着拐杖一手背在身后,一小步一小步地走过来,似是有些看不清,还眯着眼睛来看。
“二爷爷,是我。”林小北应了一声。这边一手抱着娃一手拎着东西,根本腾不出手去扶老人家。一帆听到声音,也跟着转动小脑袋看过去,“昂呜”一声就算是打了招呼了。
余大捷看到白白胖胖的一帆,这还是第一次见,之前听自己儿子儿媳还有两个孙子去公社看了回来说一帆有多可爱完全没概念,现在终于见到了,确实是长得比别人家的都要乖巧可爱,五官轮廓都挑着爸妈好看的长。
其实余酒和林小北两个当爸妈的完全看不出来自家儿子长得像谁,有时候很迷幻,大多时候是双眼皮,偶尔单眼皮,有时候看着更像爸爸有时候看着更像妈妈。只有旁人才十分笃定地说长得像谁。
“这是一帆吧?诶哟,小娃娃长得真壮实。外边晒,进屋坐着说。”余大捷颤着手掏出钥匙开门,进了屋子就四处找吃的喝的,林小北赶紧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扶着他坐好,“没事,我饿了渴了自己会找,您坐着就成。”
等余大捷坐下,林小北把孩子递给他,放在他怀里抱着。
换了个人抱着,一帆好奇地转着小眼睛,呆呆地一动不动。抱着他的余大捷瞧着眼热,捏捏他的小手掌,又捏捏他的小脚丫,“叫一帆对吧?一帆风顺,挺好。余酒怎么没回来?”
“回了,家里太久没人住,乱糟糟的,他带了两个朋友过来打扫。28号那天在公社那办大学酒,买了8月4号的票去海市。”林小北拿了小板凳坐在门口边上和他聊着家常。“余酒说了,28号那天叫了厂子里的车过来接大家去公社,到时候二爷爷您也跟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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