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钟琴现在更关心的是林小北那边考上了没有。她给林小北早早就寄了资料过去,没想到林小北也给她寄了一套资料,说是她自己整理的。资料确实好用,钟琴还把它分享给了自己的朋友。四个多月没有联系,只知道林小北那边怀了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生产,而且生了孩子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考好。
对钟琴来说,林小比就是她重生回来的一个精神寄托,仿佛只要林小北能过得好了,就可以当作是上辈子自己也这般圆满。
而远在桂省下面不知名的青山公社里,林小北中午吃过饭,和昨天刚带着几套换洗衣服搬进来住的姚婶说话,说着说着就感觉不太对劲,底下湿了一片,肚子还有些痛。
“三婶,我,我肚子疼。”脸色瞬间苍白,这才三月开头,离预产期还有半个月呢,她也没想着会这么快。
姚婶往下一看,不慌不忙地说:“羊水破了,你先别着急,我去隔壁喊人,待会咱就去卫生院。”扶着林小北坐到沙发上靠着,才跑去乔菁菁家里大力拍门,“菁菁,小北准备生了,你过来给我搭把手,江知青去厂里喊余酒回来。”
里边劈里啪啦一阵响,乔菁菁赶紧应了一声:“姚婶,我这就来。江然你赶紧去叫余酒。”
乔菁菁边披外套边跑出来,还没出院子大门,就被跟着出来的江然拉住,“你抱不动人,你跑去喊余酒,我送小北过去。”就怕万一有点什么事,姚婶和乔菁菁两个人也抱不住。
“哦哦对,菁菁你去喊余酒。”姚婶和江然急匆匆地往林小北家里跑。
“小北,现在感觉怎么样?还能不能走?”姚婶把之前准备好的东西拿了出来,看她现在还不算虚弱,事发突然,去县医院肯定来不及了,只能先去公社的卫生所了。
好在这两年公社有了钱,把卫生所也规范起来了,里边也有三四个医生常驻,普通感冒发烧和生产这些都能治。在乡下很多人家都是自己在家生产的,也只有公社小部分妇女生孩子才会来卫生所,所以这个时候医疗资源也不紧张。
林小北过了刚刚那阵疼痛,现在又好了不少,点了点头,“现在还好,没有那么痛了,可以走。”
姚婶吩咐江然先去烧开水和煮糖水蛋,趁现在还好,就先洗个澡,顺便煮点东西留着待会吃,补充体力。
余酒跑回来正好看到江然从厨房里出来,顾不得一身的汗,急问:“我媳妇儿呢?”
“烧了热水,姚婶给她洗澡去了。这边收拾好了,煮的糖水蛋给装保温壶里了。你看看是要去县医院还是去公社的卫生所?”
“我......”不等他做好决定,帮林小北洗好澡出来的姚婶就直接说:“就在公社卫生所吧,小北这又开始阵痛了,余酒你赶紧先送她过去。”自己拎着一包收拾好的东西,又吩咐江然:“江知青就在家等着,杀个老母鸡煲鸡汤,等今晚喝。”
有姚婶做总指挥,大家也有了主心骨,按着姚婶的吩咐各司其职。
余酒把人抱着去了卫生所,医生来检查过后直接让送进了产房,家属不能跟着进去,余酒去缴了费后就和姚婶在产房外边等着。
林小北进去没多久就开始喊疼,医生在旁边提醒:“来,跟着一起吸气,呼气。诶对,留点力气待会生孩子。”
余酒在外边走来走去,额头上冷汗直冒,时不时听到里边凄厉的叫声,趴在门口想透过缝隙去看看情况,又什么都看不到。反倒是姚婶还算淡定,这个情况正常。
从天光大亮到暮云四合,照在医院走廊里的光一点点褪去。余酒感觉自己耳边世界远去,听不到旁的声音,一颗心高高悬着,呼吸都变得迟缓。直到一声婴儿啼哭的声音响了起来,把他从无边黑暗中拉了出来,刚好阳光都远去医院走廊的白炽灯亮起。
姚婶听到声音后难掩激动,一个箭步冲上来,“生了生了。”
没多久,一个小护士抱着个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团子出来,随后林小北也躺在病床上被推了出来。余酒上前握住她的手,喉咙像是刚刚被人掐住现在还没有缓过来,想和她说点什么又发不出声音来。而林小北生孩子耗尽了力气,现在脸色还很苍白,终于看到了他,这才放心地闭上眼睛陷入沉睡。
她这一睡,余酒就跟着紧张起来,还是医生看不下去了,解释道:“这是累晕过去的,睡一觉就好了。你们家属去弄点吃的备着,有没有奶粉,先给孩子冲一点喂。”
“有有有,我们这就去准备。谢谢医生,谢谢啊。”姚婶高兴得合不拢嘴,小心翼翼地跟护士接过孩子,低头一看,估计是孩子妈妈营养好,这孩子生出来白白胖胖的,就还有些没长开,皮肤还有些皱。“诶哟,真可爱。”
直到转入到了病房,姚婶把孩子递给余酒抱着,自己拿着暖壶去接开水。以前余小光余小明小的时候,余酒也抱过好几次,自觉自己还有点经验,但是自己孩子一到了自己怀里,就浑身哪哪都不对劲,总感觉自己的手这也不对那也不对。
低下头轻轻地和宝宝的小脑袋贴了贴,柔声说道:“乖宝宝,我是爸爸。”接着突然才想起来还不知道怀里这个宝宝是男孩还是女孩,轻轻地掀开小被子,看到□□的小雀雀,又赶紧把小小被子包了回来。
他和小北讨论过孩子以后叫什么名字,但是俩人统一口径孩子的小名就叫宝宝,本来他想着是个姑娘,叫宝宝还挺好的,软萌软萌的多可爱,现在这个宝宝是个男孩子,他就有些担心以后孩子会不会怪他们做父母的起小名太草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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