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公社办公楼,在供销社还看到了钱浩和一个姑娘买糖果。供销社的售货员和他应该是认识的, 就笑道:“浩子是好事将近了吧?”
浩子?耗子?
林小北和余酒在后边排着队, 反正不着急走, 就等前面的人慢悠悠地选。
如果是真对象, 那这个钱浩也是够无语的,全程板着张脸对那个姑娘爱答不理的,不过那个姑娘也不惯着他臭脾气,管他应不应, 他不应就直接挑贵的要,付钱的时候钱浩脸色阴沉, 正想发火, 却一偏头就看到了余酒和林小北, 这两人八卦地看着,他感觉太丢脸了, 也没了争执的心情, 赶紧掏出钱和票给了,然后低着头猛地往前走,那个姑娘买到了想要的东西也不管他。
售货员朝钱浩离开的方向扬了扬下巴,“咋地, 你对象走这么快?”
那姑娘轻蔑地“哼”了一声,满不在意地说:“想走就走呗, 谁稀得理他。”反正东西她买到了, 管他呢。
“你俩现在啥情况?是定了年底结婚吧?”售货员阿姨继续八卦。
“谁知道呢, 不过是书记的侄子, 又不是亲儿子, 在我面前摆什么谱。还没过门呢,那个老虔婆就想拿捏我,呸,做她的春秋大梦去。”说完,拎起装好的东西,得意洋洋地走了。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也不想知道,但是有人去治钱浩这俩母子,她还是很开心的。不过,她还是更希望这门婚事成不了,最好钱浩一辈子娶不到老婆,他和他那个妈过吧。
买了三盒火柴还有一包盐,两人又去邮政所看看有没有来信。
还真有。
收到了两个包裹,一个是从省会寄过来给余酒的,还有一个从杭市寄过来给林小北的。
回家一拆开,寄给余酒是在省会的廖德康,里边一封简短的信,还有四本数学教辅书。
信上说了,梅徐行和廖德康联系时提到余酒媳妇儿想找数学书,廖德康就说省城那边应该比较多,就帮忙找找看。所以就有了给他们寄书这件事情。
几本书都有些泛黄了,看折痕应该是有人用过。
林小北翻了翻,有一部分的大学高等数学的内容,大部分都是高中学习的内容,但是比现在高中生学习的课本要更加深入。她也没办法完完整整地把她以前高中学过的内容全部默下来,还有很多知识点是不太记得了的,有这几本书正好,可以给刘奇更加系统的学习。
杭市那边寄给林小北的包裹,是郑丽娟的小姑子钟琴给寄过来的,是一包大白兔奶糖和一条红白格子的连衣裙,林小北一脸疑惑,这个人做什么要给她买吃的穿的,别不是脑子进水了吧?
信里还说期待以后见面。
神经病,谁要和她见面,躲得远远的好吗!
虽然衣服很好看,林小北还是囫囵卷几下收起来收进箱底,至于这包奶糖,家里其实也不少吃的了,特别是公社厂子里生产的奶糖味道更符合她的口味,她已经很久没吃过这个大白兔奶糖了,不如就拿来送人算了。
余酒之前还以为林小北在杭市的时候和钟琴是认识的,没想到两人根本不熟,然而这个钟琴又写信又给小北寄东西,感觉挺怪的。
想了想,决定还是回封信让钟琴别再往这里写信寄东西了,大概估算了下买这包糖和裙子的价钱,一并把钱给汇过去。不知道她是什么心思,但是他们也不缺她这点心意,本来就是不熟的人,就没必要再联系了。
到了要去南市的日子,林小北和余酒早早起来洗漱吃早饭,林小北再三检查了两人的工作证和公社开的证明,又看了看要带去梅叔叔家的礼物,其实就是公社厂里的产品,也算是特产了。
他们是蹭厂子的货车去的,这次没有坐前面,而是两人坐在后边的车斗里。还好出发得早,太阳也不晒,坐在后边看风景快速远去也是挺有意思的。道路平整,她也没有晕车,余酒就给她讲梅叔叔家里有什么人,还有以前他爸和梅叔叔、廖叔叔、张会计几人的事情,这些事有些是他爸走之前躺床上无聊跟他絮叨的,那时候人小记得不多,大部分是他爷爷后来跟他说起的。
有话聊,时间过得也很快,感觉比上次到市里花的时间缩短了不少。
两人在喜乐点心铺子附近就下了车,余酒去给开车的司机递了四根烟。他不抽烟,但是身上会备着一包留着送人用。显然他和这两个货车司机不熟,就不像和上次那个司机大哥一样熟捻。等车开走后,余酒也解释说道:“厂子里的货车不够用,这是从县里机械厂借过来应急的。”
那确实是不太熟,是应该给点好处。给钱吧又太尴尬,每人给两根烟正正好。
去喜乐点心铺买点心,看到上次那个被喊“老板”的年轻姑娘在柜台前帮忙打包点心,旁边的一个圆脸姑娘负责收钱,把点心递出去的时候,那年轻姑娘都笑着说一句:“下次再来哈。”
前面一个大婶等待她给打包的时候问道:“老板,你这以后去了国营饭店工作,这点心铺子以后可咋整?”
年轻姑娘温柔地笑着,“婶子不用担心,组织会派人过来管的。铺子里的老师傅们都还在呢,点心味道好就成,谁来管都一样,咱听组织的安排。”
大婶还是摇了摇头,语气闷闷地道:“难不成国营饭店里也要做点心?要不把你个专门做点心的师傅调过去作甚呢。最好这新来的老板啊,把这个铺子好好经营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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