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桂花挥了挥大蒲扇,抱怨说:“这个余酒就是闷葫芦一个,话都不多说一句,就这样的,他大伯娘还说要给他说个高中毕业的,人家高中毕业的女娃看上谁不好能看上他?”
林小北侧着耳朵听呢,余九?排行第九?姓余大多是余家村的啊,她怎么没在村里见过?
李桂花又嘀咕了几句就不说了,林小北不经意间往张会计那边看了一眼,正巧看到他翻白眼。
应该是对李桂花的话不赞同。
这可有意思。
因为有了拖拉机,林小北这个统计工作变得格外轻松,中午晚上能跟着大队干部一起蹭两顿饭,还有肉沫呢。
反而知青点那里就没有这么好过了,大家不是下田割水稻就是要卖力脱粒或者人工搬运,只有吴晓轻松些是做晒谷工作,大家累得半死还要抽时间做饭。
晚上林小北晃晃悠悠走回去都不怎么说话,格外低调。怕拉仇恨。
裤兜里的大白兔奶糖没吃上,林小北回屋里又拿了一颗出来,总共六颗分给其他六个知青。
吴晓拿的时候还有些别扭,林小北也不管她,塞她手里就走。
总不好其他人都分了唯独不分给她。
累了一天,突然得了块糖,虽然也不馋这一口,但是也能让大家心情好了不少。
江然分到奶糖转头就给了乔菁菁,还特意嘱咐:“上工不用那么拼,饿了就吃颗糖,不舒服了就去边上缓一缓。”
神经大条的乔菁菁“嗯嗯”两声敷衍应了。
江然欲言又止想好好地和她说一说,奈何她转头就进了房里,说太累了准备睡了。
后面几天收粮,林小北没少见开拖拉机的帅哥。
多亏了李桂花每见一次这个帅哥就念叨一次,林小北总算知道人家名字叫余酒,喝酒的酒,是余家村的。
每次伴随着轰轰轰隆隆隆的声音出现,又甩下漫天的灰尘离去,一脸认真严肃地坐在驾驶位上握紧方向盘,感觉他操控的不是拖拉机,而是飞机。
李桂花念叨得多了,趁她有事走开,张会计忍不住和旁边的梁队长吐槽:“人余酒高中毕业,还在公社里开拖拉机,有知识有技术,人还长得好,就李桂花乱说败人名声。”
梁队长也跟着附和:“还不是她想把她二闺女说给余酒,人家余酒大伯母没看上,还好意思说要给人家说亲事。”
林小北了然,怪不得李桂花这么关注人小伙子呢,合着是想自己家收了。
她也见过李桂花的二闺女周敏,有次去公社刚好周敏和他们几个知青同路,一路上满嘴脏话,还指桑骂愧地说女知青穿得花枝招展地勾引人。
这种人,配不上帅哥。
给余酒的大伯母点个赞。
话说余酒的大伯母春香婶子还是姚婶的堂嫂。
张会计和梁队长说着说着,突然张会计话题一转反过来问林小北:“小林有对象了吗?”
你问的什么我听不懂?
吃瓜吃到自己身上了?
林小北一脸尴尬笑道:“还没还没。”
心想着才十九,还小呢,不着急。
“诶哟,那不刚好!小林文凭高啊,和余酒站一块多登对是不是?!小林你有想法不?叔给你介绍啊。”
林小北:……
可真是谢谢您了。
不敢有想法。
“不是叔瞎夸,整个大队找不出比余酒还好的小伙子了。去年高中毕业的,一毕业就被公社选去学开拖拉机了,又不用上山下田地卖苦力,和人家城里的工人那样每个月领工资和粮食,听说福利好得很,时不时地顺带着帮人拉些东西还有额外收入。”
张会计叭叭地说了一通,见林小北还没有意动,又继续劝:“他家情况是特殊了点,但是你想啊,他一个人有两大间红砖房,大队里没几个这么富的。”
林小北下意识地八卦:“他家什么特殊情况?”
张会计三言两语地就说清楚了,“他大伯大伯母是他亲爸妈,把他过继给他二叔当儿子了。以前跟着他爷住,前几年他爷也走了。现在他家就他一个。”想了想,又补充道:“就他一个也省心,你说是不是?自己当家多好。”
林小北:……
正好拖拉机的轰轰声又来了,林小北打了个哈哈就避过去了。
催婚,不管什么时代,虽迟但到。
作者有话说:
发现有个小bug,是关于余酒大伯母家的住址的,已更改。
第六章
早稻收割从七月初开始一直忙到七月中旬才收尾完成,忙完这茬又得接着忙秋季水稻的种植,整地、育苗、插秧都不是轻省事。另外还有几座山的果园也要人去摘果,然后送到大队这里称了统计好,才安排人送到县城的水果加工厂。
大队果园的水果卖给加工厂的钱,是年底分给社员的分红,乡下人一年到头能赚钱的机会很少,都指望着年底的分红呢,所以大队对收水果这个工作也很重视。
林小北整个七月基本就是天天待在大队这里跟着张会计做统计,可给知青点省了不少口粮。
一车车的水果拉过来,每天都能分到一些坏了点的水果给大队干部,有好几样呢,龙眼、芒果、香蕉、柑橘……
大队干部都拿了些,她觉得自己就是个“编外人员”不好意思拿,张会计直接拿两份,一份塞给她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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