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自己送的礼物被她宝贝似的护着,关楠面上波澜不动,心底倒是泛开了一层涟漪。
“那个……”他们坐上车后,她犹豫着开口道:“过段时间我找到房子了就搬走……”
关楠心头一颤,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提起这茬。他并非不喜欢和楚沅同一个屋檐,而是他既然没办法回应她的感情,他觉得两人还是保持距离为好。
“随你。”
他的语调听起来漫不经心,那根不停点在方向盘上的手指却泄露了内心的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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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沅在一楼转了一圈,家具和家电倒是应有尽有,光秃秃的阳台没有一丝绿意,总有股难以言喻的空荡荡的感觉。
“喏,这个送你。”她在卧室收拾一番出来后,关楠拿着水杯站在沙发边,踢了踢脚边的一个箱子。
“这是什么?”她从一进屋就注意到这个裹着牛皮纸的箱子,搁在客厅里显得格外突兀。“我可以现在打开吗?”她蹲到箱子边抬头问关楠。
他点点头,咕嘟咕嘟地喝起水来。
楚沅拆了五花大绑的包装带,撕开厚厚的牛皮纸,里面是一只骨瓷餐具套装的包装箱。
她猛然抬头望向关楠,眼中盛满惊喜与激动,久久才找到了言语,“太……太意外了,谢谢。”
“意外什么。”他有些自鸣得意,嘴角勾出浅笑,“食言而肥啊。哥怎么可能做胖子。”
“总之我太喜欢啦。我还以为你只是随口说说。”她满心欢喜地说,扒开包装箱,移开里面的石棉,将里面的碗碟勺盆一件一件小心翼翼地摆到茶几上。瓷碗上面绘着橙、蓝、褐三色的栀子花,看上去素雅而清新。她细细抚摸着那些花纹,忍不住微笑。
“那么容易满足啊……”关楠在沙发坐下,望着她的笑容,心底也跟着柔软了起来。
“知足常乐嘛。”她笑容不减,依旧埋头像看幼崽一样望着那些瓷器。
关楠突然想起了什么,将杯子搁到茶几上,掏出钱包取出了一张卡。
“这个拿着。”他从茶几上将卡推给楚沅,“老规矩,帮我交水电费。”
她接过一看,正是以前那张密码是他生日的信用卡。风水轮流转,兜了一圈又回到了她手里。她不禁失笑,点头道:“好。”
“下周末想叫钙爷他们来吃饭,所以……可能要麻烦你了。”
“没事,小意思。”楚沅笑着又将碗碟都收叠回箱子里。收得七七八八的时候,她双手突然顿住,盯着关楠郑重其事地说:“这星期我得回几趟熙苑才行,不然那只鸡饿得瘦不拉叽肉就不好吃了……”
关楠肩膀垮了下来,不由扶额叹气,“你就不会先把它杀了冻冰箱啊。”
“冻起来的哪有现杀的肉嫩啊。我想留到钙爷他们来再杀。”楚沅不以为然撇撇嘴,嘀咕道:“而且我也没说要你陪我去啊。”
关楠被她气乐了,抱着手臂望着她:“就为了一只老母鸡你要特地跑回熙苑?”
“不然怎么地,”她咂了咂舌,一本正经地说:“怎么说也是一条生命。”
“别回了。”他不放心她晚上一个人跑来跑去,“抓过来养阳台上吧。”
这话蹦出口,别说是楚沅,就连他自己也震惊了。他几时变得这么能体会民众疾苦、为民众排忧解难了……当然,这个“民众”对于他来说是单数。他发现楚沅总能让他干一些以前看来匪夷所思、现在再看只道是寻常的事。
“瓜哥你真是太仗义了。”楚沅露出皓齿,灿然一笑,抱起餐具箱子进了厨房。
晚上睡觉,摸着床边那盏地中海台灯上粗糙的纹路,她特意将“hb2yuan”那几个文字转到正面,嘴角不由浮出痴痴的笑。
*
节后上班第一天事情比较多,关楠从隋菲那儿拿了新手机后,一整天都没来得及摆弄。下班后被楚沅催着回熙苑逮老母鸡,他走得急,新手机被忘在了办公桌抽屉里。
卧室门口传来了笃笃的敲门声,他肩上搭着一条刚擦完头发的毛巾,坐在电脑前浏览新闻。“什么事?”他抬头看着门口一脸拘谨的楚沅,想来这还是她第一次上二楼。
“这个,”楚沅抿着嘴唇走到他身边,将一个黑色iphone盒子轻轻搁到了桌上,“赔给你的。”
关楠踟蹰了一会,才伸手将盒子拿到眼前端详了好一会,仿佛从来没见过一样。这黑色的手机明摆着是为他挑的,一般女孩子都会选白色款。事到如今他已无法开口告诉她,当初他只是一句戏言。
“那你用什么?”他望着她问,眼神像在扫描她身上哪里藏了手机。
见他没有拒绝,楚沅心里倒是踏实了一些。她从兜里掏出一个黑色的手机晃了晃,“喏,这个,防水的呢。”这还是大学快毕业的时候,学校退了剩余的学费,她和孟廷禹一起买的情侣款。
关楠定睛一看,那款手机是三年前某公司出的防水款,当时还风靡了一段时间。而她手上拿的手机,机壳上已经有不少磕碰的痕迹,一看就知道被用得年老色衰了。
“嗯。”他也没拆穿她,而是当着她的面把盒子拆开,将旧机里面的sim卡装了进去。
还清了一通债,楚沅轻松得舒了一口气,只是钱包也跟放了气似的,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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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换了手机后,楚沅花在手机上的时间比以前多了——屏幕上home触摸键那处已经钝化,每次她都得重复几遍才起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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