菅原道真打实了孝子孙下笏板后, 心中才算念头通达, 又恢复了温和沉稳的天神之态。
五条悟抬手整理了下发型,然后才说起正事:“老爷子,风穴那件事高天原调查的怎么样了?”
“才过去天,以高天原一贯的办事效率, 还那么快出结。”菅原道真说完又补了一句,“而且此事以我来看, 恐怕……”
他摇了摇头:“高天原难以插手黄泉之事,只能从人着手搜寻罪魁祸首,这样一来——”
“那就和我们现在做的事差了?”
五条悟拉下了脸:“真是用!”
菅原道真瞥了他一眼:“如今的神明本就得过于干涉凡之事, 神明所能使用的力量也……唉,缉拿罪魁祸首一事, 还是要你们来做,这对你们也更好。”
“这我知道,但妨碍我就是想骂他们啊!”
那副骂人也理直壮的表情看得菅原道真手有点痒, 很有修养的天神大人忍住了。
这小子人很有一套的, 现在得也是他, 忍住, 要有风度。
“你还有么事?”事赶快!
“啊, 还有个人想您打听一下。”五条悟将一直捏在手里把玩的墨镜戴了去。
透过完全漆黑的墨镜,五条悟才真正直视这位存在了上千年的先祖。
如有墨镜的干扰辅助, 神明身千年以来的信息会被六眼如数收集并塞他的大脑里,就像当年他无意看到了毘沙门天一样。
时至今日,精通反转术式的五条悟可以忍受这种庞大信息流的冲刷, 会再被过量的信息一下子烧坏大脑,但对被注视的神明来说是一种很敬的行为。
人类尚且会因为己被其他人看透而感到适,又何况是神明呢?
其他神明也就罢了,菅原道真却是五条悟发内心敬重的长辈,即使他可以,也会这么做。
管是幼时曾让夜斗转告他看看外界,还是这些年来的提点照顾——
过去三年试图掌控五条家族时他就去找过菅原道真支招,毕竟再讨厌也能全杀掉,他可想最后到手的是个空壳。
而他父亲虽然年长他许岁数,但其实也是个争权的失败者,能让他信任的长辈,思来想去也只有家的老祖宗了。
虽然菅原道真当年也是政斗的失败者,但千年下来肯定长了少!
抱着以上这个念头去找祖宗的五条悟被提起旧事就勃然大怒的天神桑劈了十几道雷,最后还是为了一雪当年耻辱教五条悟了。
菅原道真见状,就知道五条悟口中的顺才是此行的真正目的。
尽管他对五条悟总是几句离孝子,实际上他还是很满意五条悟这个后人的。
尤其是在神议上大出风头的时候!一散会,少和他关系错的神围过来拐弯抹角的夸赞他教导有方,子孙后如此出色……
当下他正色的轻咳一声,道:“说吧。”
“一百五十年前,被称为史上最邪恶的术师、御三家的污点——加茂宪伦,其真名为羂索,您知道这个人吗?”五条悟语速快慢,声音语也和平常说话一样。
然而他话语的内容就已经说明了寻常。
菅原道真闻言道:“贺茂后人家的那个肖子我听说过,灭绝人性制造了咒胎九相图的加茂宪伦嘛。至于羂索……这个人我倒是从未听闻过。”
五条悟解释了一句:“我问过天元,羂索这个名字也是他告诉我的。据说羂索是和他同一时期的人,应当是用了某种手段才和天元一样活到了现在。”
菅原道真听后,略作思索,随即恍然大悟。
“那个结界师天元啊,既然那个羂索和他同一时期的话,估计也是个无名之辈,我听说过也正常。”
当时的菅原道真正是死后朝廷上下复仇,意识混沌的怨灵时期,后来被尊为学问之神恢复理智后,也会注意那些无名之辈。
“过他既然有手段从千年前活到了现在,论是用么方法做到的,能说是无名之辈了啊。”菅原道真感叹道。
“呃……”有得到想要的情报,五条悟也只是沉默着,知道在思索么。
他其实也抱太大的希望,因为如有要特别注意,能轻易招惹的人,菅原道真早就会提醒他了。
比如说咒术界视为神灵的天元,当年菅原道真对他提起这个人时,就说这个人除了结界术有点看头以及打死之外,活了这么年的脾也还错,让他随意对待。
当然天神桑的原话肯定是这样的,以上是五条悟己的总结。
“悟,活了千年的人肯定有其凡之处。说实力如何,单是心计手段就远非常人可比,你若遇见了,绝可轻率鲁莽。风穴一事的教训,你必须牢记于心,时常反省,可记住了?”菅原道真的神情严肃,语也郑重了少。
“我记下了。”五条悟认真点头,该正经还是该嬉闹的时候他分得很清楚,他知道好歹,若非真心爱护,天神是会对他说这些话的。
见状菅原道真神色一缓,抚了下胡须,道:“近来也是事之秋,你己也要加小心。”
“是是,知道啦!”老人家的念叨又来了。
菅原道真一看就知道这小子往心里去,但也清楚如今世上能让这小子吃亏的人,恐怕也只有他那小朋友了。
“悟,总是听你提起你那小朋友,么时候也带过来让老夫见见啊?”
五条悟顿时警觉起来:“老爷子,您怎么突然想见光里了?难道是想要光里手里的那点茶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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