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说郭图那祸害留着只能坏事,把人打发到颍川也挡不住他往外冒坏水儿。
袁公路本来就不是什么是非分明的人,郭图那种惯会阿谀奉承的家伙凑上去简直是王八瞪绿豆——看对眼了。
郭公则正经事情不会干,揣摩上意倒是熟练,各种歪主意不歇劲儿的往外冒,没一个能用到正事儿上。
颍川还有人说什么郭氏子弟有奇才,他郭奉孝的确称得上奇才,那郭公则到底是哪儿冒出来的老鼠屎,愣是坏了整锅好粥。
他说什么来着,只袁术自己肯定没法悄无声息出现在邺城,那家伙的心思还没缜密到这种程度,但是加上老鼠屎郭公则就不一定了。
混账玩意儿馊主意一出一箩筐,既然那么闲,不如去并州旧主身边发光发热,今天时间太晚,主公已经撑不住去休息,等过两天安定下来,他立刻找主公提议把那家伙打发走。
要祸害也不要祸害他们,实在不行,直接官职一撸到底回老家教书去。
不对,别人可以无心官场回家教书,郭图不行吗,那家伙德行有亏,当老师反而带坏小孩儿。
郭嘉心里骂骂咧咧,言辞犀利写了厚厚一摞纸,直到手边没纸了才收笔停下,夜色深沉,府邸灯火通明,他也没了睡意,索性挑起灯笼去官署找荀氏叔侄。
不能他一个人骂,文若公达都不能落下。
街上除了巡逻的士兵没有别的身影,宵禁时间内没有要紧事不得在外逗留,郭嘉身边跟着的是高顺特意调过来的精锐士兵,这才能毫无顾忌的在夜里出门。
这些天正是春耕的要紧时候,荀彧在半个月前来到邺城,连给他安排的住处都没来得及进就开始连轴转,连休息都留在官署。
兖州一下子多了太史慈带去的十五万青州丁壮,单靠之前运去的那些粮草远远不够,那些新兵也不能全部留在兖州,如何安置同样是大问题。
荀彧过来之后,荀攸就渐渐将手上的公务交到他手上,自己分心到冀州郡县的官员调动上,经过大半年的观察,哪些人能用哪些人不能用他心里有底,先把名单拟出来,只等他们家主公亲自来到邺城。
月上中天,郭嘉来到官署的时候里面的人已经休息,睡梦中被喊起来的滋味不好受,连荀彧这样好脾气的人,看到愤愤而来的郭嘉时脸色也不怎么友好。
如果是正事,这家伙不会是这般反应,能让他气成这样,只可能是私事。
“文若猜错了,这次还真不是私事。”郭嘉特意避开沮授等人的住处,拉着面无表情的荀公达坐在荀彧跟前,越想火气越大,“主公今日抵达邺城,如今正在嘉府上歇息。”
“主公已经到了?”荀彧荀攸对视一眼,而后一致看向郭嘉,“府邸已经修缮完毕,主公怎么会去你府上?”
“因为袁公路瞒着所有人把府邸改成了邺城行宫。”郭嘉咬牙切齿的回道,捏着拳头砸在桌上,一时没控制住力道,疼的止不住甩手,等手上不疼了才把事情给这俩人解释清楚。
袁公路也是个蠢的,郭图说什么他就听什么,宅邸规制在那儿放着,他们家主公只是一州牧守,他弄个行宫出来是生怕别人找不到攻讦他们家主公的理由还是怎么?
难怪主公不放心那家伙自己独掌一方,有戏志才在旁边看着都能让郭图钻空子,没人看着的话,天知道他还能干出来什么糟心事。
荀攸眉头紧蹙,脸上带了几分薄怒,“郭图奸佞,袁公路若心有主公,身边就留他不得。”
好心可以,好心办坏事坚决不行。
荀彧无声叹了口气,他们家主公有这么不省心的弟弟,运气实在是不怎么好。
三人在官署中挑灯夜谈,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郭嘉这才打了个哈欠回去。
荀彧本想和他一起,官署有公达一人足够,主公那里情况有点乱,他过去正好可以帮忙,只是刚站起来,就被郭嘉给拦住了,“主公车马劳顿,这两天正好在我府上休息,文若和公达不用着急,等主公身体大安再去也不迟。”
这两个人过去肯定会说公务,主公还没缓过来,不能费心劳神,一个袁公路已经很让人绝望,在那家伙消停下来之前,公务还是由他们代为打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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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焕喝了药之后睡的非常安稳,有他这个病号三天两头需要开药,疾医的医术愈发精湛,他们出行时选的天气好,路上睡过去也没受多少罪,再有疾医几碗药灌下去,这次长途跋涉之后难得没有大病一场。
春日阳光明媚,微风拂过柳枝,入眼的一切都展露着勃勃生机。
袁璟和郭奕难得有机会睡懒觉,赶路的时候玩的太兴奋,两个小家伙睡在一个房间,睡到天色大亮也没有睡醒。
郭嘉回来后轻手轻脚去房间看了小家伙们一眼,想着府上多了个讨人厌的袁公路,于是让下人准备车架把两个小家伙送去荀彧府上待两天。
荀彧不在家,有女眷在也一样。
他们家主公对袁术这个弟弟的态度不算多亲近,先把小公子送去别的地方再说,还有他家这小小年纪就像个小老头一样儿子,府上太乱暂时没法照顾他们,等他把袁术弄走再专心养儿子。
晨雾散去,阳光正好,平和宁静的早晨,郭鬼才的府邸早早就火药味儿四起。
原焕休息够了醒过来,洗漱之后醒醒神,想起昨天见到的豪宅忍不住头疼,从下人口中得知郭嘉、袁术、吕布、高顺等人全部都在府上,吃过饭后就让人把他们全部传唤到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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