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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牢房。
    孙观等人坐在干草垫子上等他们老大回来,等来等去等不着人,没一会儿又开始唉声叹气。
    尹礼手肘抵在膝盖上,闲着的手把头发抓成了鸡窝,“都过去那么久了,头儿怎么还不回来,该不会是被骗出去先杀再杀了吧?”
    孙观眉头一竖,捏着拳头就要再教训他,混账玩意儿不会说话就别说话,不知道要把事情往好了想吗,乌鸦嘴就知道胡说八道,万一成真了他兜得住吗?
    吴敦眼疾手快赶在孙观前面敲了尹礼一个脑瓜崩,捂着他的嘴把人拖到角落里粗声粗气的教训,“臭小子怎么说话呢?”
    苍天呐,快少说几句吧,再说下去就要血溅大牢了。
    大牢里闹哄哄一片,臧霸不知道他的小弟们都在想什么,梳洗之后换上干净衣裳,挺拔壮硕身材高大,举手投足颇有大将风范。
    议政厅里,曹操刚刚迎来一位自荆州而来的客人。
    荆州刺史王叡被孙坚杀掉之后,董卓上表刘表刘景升继任荆州刺史之职,董卓伏诛之后,朝廷任命他为荆州牧,封成武侯。
    刘景升单骑入宜城,在荆州恩威并施,很快控制了荆州七郡,如今除了南阳在袁术手中,据地数千里的荆州皆归刘景升掌控。
    曹操听到刘表手下的人来到兖州时很是惊奇,荆州兵马屯居襄阳,刘景升无四方之志,只想赶走袁术占据整个荆州,若不是荆州没有益州那样的地形,他甚至觉得那人也会像刘焉一样,找个借口把周围的路堵上,然后舒舒服服的占据地盘当土皇帝。
    汉室宗亲为王者大多没有权利,封国政务由国相处理,宗王在封地只是摆设,看上去地位高,其实没多大权利,如果让朝廷发现宗王擅自招兵买马,皇帝一个不开心甚至能把他们的爵位一撸到底成为白身。
    圈一块地盘自己掌握军政大权这种事情对刘姓宗亲来说做梦都不敢想,放在几十年前,类似的话传入皇帝耳中立刻就能治大逆不道之罪,不过放到现在,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看不见。
    看见了又能怎么样,朝廷就剩下那么点儿兵力,拱卫天子还不够,哪里能分出兵力去征讨叛逆。
    刘表到荆州后联合当地世族治理荆州,除了南阳郡之外,其他七郡尽归他所有,莫不是之前和袁绍合作赶走袁术未果,现在想和他兖州合作夹击袁术?
    如果真是这样,那刘景升大概要失望了。
    在袁家兄长发话之前,只要袁术不主动和他过不去,他也不会上赶着找麻烦,那家伙从小到大的小心眼,他可没空和那家伙玩勾心斗角。
    毕竟袁公路是袁家兄长的亲弟弟,真的闹到袁家兄长跟前,最后大概率是他吃亏。
    曹操心思百转千回,面上却丝毫不显,让人将前来拜访的荆州之属吏带到议政厅,打算看看这人来荆州想干什么。
    曹州牧觉得自己猜的应该八九不离十,没想到等人进来说明来意,和他之前猜的竟然没有一点关系。
    诸葛玄来兖州不是传达刘表的意思,而是为了私事。
    他奉荆州牧刘表之命前去长安朝廷汇报荆州情况,出发时得知族兄诸葛珪病逝,他们兄弟情谊深厚,兄长病逝,后事需要他去操持,且兄长壮年早亡,遗孀以及三子二女留在泰山郡,孤儿寡母生活艰难,总得他去照顾一二。
    大侄儿诸葛瑾如今才十六岁,还是个未加冠的半大孩子,家里已经没了顶梁柱,他这个叔父不能不管不问。
    曹操本来以为有多大的事儿,听到这儿不由庆幸刚才什么都没说,不然牛头不对马嘴的还怪尴尬,“如今泰山郡匪患平定,诸葛郡丞得泰山百姓爱重,府上几位郎君陆续成人,子承父业岂不是美事一桩?”
    诸葛家原籍在徐州琅琊国,族中子弟都是理政之才,荆州路途遥远,他兖州如今治理的也不错,不如你们叔侄全部留下,泰山郡百废待兴,诸葛郡丞在任上病逝,若后人能将泰山治理好,在天之灵想必深感欣慰。
    诸葛玄听到曹州牧主动挽留,眼中喜色一闪而逝,连忙起身行礼道谢,“曹使君肯收留,玄感激不尽。”
    他离开荆州之前就向刘荆州请命完成任务后前往泰山料理兄长后事,荆州离徐州兖州太远,自曹孟德担任兖州牧,兖州已经不复战乱,能在徐州老家或者兖州谋得官职再好不过,实在不行的话,他再考虑带兄长遗孀以及侄子侄女重返荆州。
    他这次奉命去长安,不光是汇报荆州情况那么简单,同时还代刘荆州上书,弹劾益州牧刘焉造作乘舆车服千余乘,称其似有子夏在西河议圣人论的迹象。
    孔子去世后,面对孔门丧乱,子夏前往西河等地宣扬“仁政”,深得当地百姓尊崇,以至于百姓都以为孔子不是圣人,子夏才是真正的圣人。
    刘表弹劾刘焉有子夏在西河议圣人论的迹象,言下之意就是,益州百姓已经不把长安的皇帝当皇帝,而把他刘焉当成真正的皇帝。
    刘焉命张鲁封锁益州往来于外界的道路之时,有心之人就都猜到他想干什么,但是猜到归猜到,没有人会把事情放到明面上说。
    如今的朝廷已经成为摆设,即便刘表弹劾刘焉,朝廷也没有能力对刘焉做什么,这件事情最终只会不了了之,可是事情传到刘焉耳中,刘表刘焉这两个汉室宗亲就算撕破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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