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焕若有所思,“的确,策儿已经好几天没有到主院来了。”
张辽咧了咧嘴,努力让自己脸上的笑容不那么明显,“我知道为什么,因为阿策前些天说他自己长大了能独当一面,写信给乌程侯要提前取字,结果被乌程侯给臭骂了一顿。”
说着,他模仿着孙坚的模样,绘声绘色给他们家主公转述,“臭小子该机灵的时候不机灵,主公就在身边还找爹干啥,你爹我忙着去解决泰山郡的山贼,没空揪头发给你取字,等娶媳妇的时候再发愁也不迟。”
原焕:……
像是乌程侯能说出来的话。
不过,他怎么不知道眼前这家伙还有如此本事?
张文远啊张文远,你还有多少惊喜是别人不知道的?
张辽声情并茂的表演完,演完之后迅速出戏,斜过身子小声道,“这是那小子昨天不小心说漏嘴说出来的,年轻人爱面子,主公千万别说是我说的,不然他又要追着我打架。”
只孙策一个人还好,他好歹也是战场上杀出来的猛将,不至于连个半大少年都打不过。
可那小子脸皮忒厚,一个人打不过就找帮手,找能挨揍的也就算了,那家伙竟然把家里的弟弟找来干扰他的注意,这像话吗?
作者有话要说: 孙策:我这叫机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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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左传·序》疏
第62章 举世皆浊
男子二十而冠,冠而列丈夫,加冠之后才是成年。
——始生三月而始加名,故云幼名,年二十有为父之道,朋友等类不可复呼其名,故冠而加字。【1】
在这一个人既有名又有字还有号的情况下,名其实就相当于乳名,只有长辈和亲近的人才能喊,直呼其名不礼貌,如果在某些场合喊了不合适的名字,甚至可能的亲近不成反结仇。
典型的例子,就是那不分场合喊曹老板小名,自恃其功屡屡口出狂言,最终触怒曹老板而被杀掉的许攸许子远。
孙策如今算上虚岁才十七,在孙家有孙坚这个顶梁柱的时候,想要提前取字的确容易挨骂,不过听乌程侯的意思,倒不是觉得自家儿子没有优秀到能提前取字的程度,而是他懒得在这个时候绞尽脑汁取字。
世家大族男儿大多是父兄来主持加冠礼,如果没有特殊情况,皆是年至二十冠而字,若是特殊情况,像史上的孙策孙权兄弟二人,那是因为他们的猛虎爹英年早逝,需要他们以正式的身份和人交往,所以才早早取字。
如今孙坚还龙精虎猛,不需要他们兄弟来撑起门楣,就算取字的年龄没有太多限制,以乌程侯的性子,不拖到最后一刻就不会用这种事情来难为自己。
孙家不是什么大族,虽然世代在吴地作官,据传祖上还是兵圣孙武子,但是到了他这一代,其实已经没落的差不多了,不然以他孙文台的勇武,也不至于被人那么瞧不起。
乌程侯骁勇善战,称得上文武双全,不过和带兵打仗相比,公文政务之类的东西最好有多远扔多远,不到最后的时间,他是真的不想为此掉头发。
原焕被张辽搞怪的模样惹得失笑出声,取字这种事情不是非得父兄来,如今孙坚奉他为主,由他这个主公给孩子们赐字反而更显亲厚。
乌程侯觉得现在是将难题推了出去,殊不知史书已经把问题的答案给了出来,他是个知道不少后世信息的BUG,取字这种事情对他来说不是事儿。
早早把孙郎周郎的字定下来也好,不然他还担心哪天反应不过来,直接喊出“伯符”“公瑾”二字不好收场。
周家远在扬州,按理说和他扯不上关系,但是架不住他现在官职够高,周瑜和小伙伴一起来到中山,他的身份,略过人家长辈给两个孩子取字完全足够。
不对,这字也不是他取的,本来就是人家长辈取的字,绕了一圈又回来了。
原焕眉眼含笑,表示自己已经知道此事,张辽目的达到,一骨碌从软垫上爬起来行礼告退,在主院的时候还能稳住,出了门就蹦了起来。
还说别人不稳重,分明他自己也很跳脱。
入冬之后很少有晴天,太阳远远坠在空中,白惨惨的感受不到任何温暖,庄子里的佃户冬天很少出门,大人孩子都窝在屋子里过冬,也就今年收成好他们才能如此安逸,换成荒年,家里粮食不够过冬,再冷的天也得出去想法子找吃的。
主院厢房,袁璟裹成圆滚滚的小球,掀开帘子看到张辽离开,大眼睛闪着灵动的光,让奶娘给他系上小斗篷,迈着小短腿跑去找他爹。
奶娘们连忙跟上去,生怕他跑太快把自己摔了。
圆滚滚的小崽崽穿的厚实,不仔细看甚至以为回廊里滚过了一个球,崽崽球“滚”到门前,费力的掀开厚厚的门帘,不等候在外室的陶姬帮忙,左一扭右一扭就把自己挤进来了。
小崽崽仰起头,露出白嫩嫩的精致小脸,先是捂住嘴巴让其他人别说话,然后才用气音问道,“阿爹还在忙吗?”
原焕坐了有一会儿,听到动静站起来活动身体,让神神秘秘的小家伙进到内室,点点他的鼻尖笑道,“怎么了?”
内室的温度对外面高,小家伙穿太多行动不便,剥开最外层毛茸茸的斗篷,里面依旧是圆滚滚。
“阿爹,我可不可以和奕哥一起习武呀?”小崽崽的声音奶声奶气,活泼可爱像是沾了糖霜的汤圆,提到习武时生怕自己描述的不清楚,挥动着手脚吼吼哈嘿边说边比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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