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太太就笑了:“我们柚儿可不需要这样的脸面,打她生出来之后,可没见过你们家一尺布,一块儿糖!
你们是哪儿来的脸面敢打着柚儿的旗号上我们家来要东要西?”
“我实话实说了吧,麻辣烫的秘方是老赵家的,如今是宗族管着呢!
那是赵家人安身立命的本钱。
你想要秘方也不是不行,去问我们族长,我们族长愿意给你我管不着,总之你找不着我!”
曲氏一听就急了,她高声道:“娘,村儿里谁不知道族长听您的,村长也听您的?
还有,林大喜他总不是赵家人吧!
您还把秘方给他了呢!”
赵老太太板着脸:“你可别瞎说,给他方子的可是族长!”
“还有,我一个老婆子又不姓赵,族长咋会听我的?”
“你若这般瞎嚼舌头根子,那成,就跟你爹娘回去吧,我也不留你!反正老大妾也不想要了,再休个妻也成,正好我去县里找人给他寻摸个好的!”
赵老太太这么一说,一下子就掐住了曲氏的七寸,她立马不敢吭声儿了。
她护着娘家,可她不想回娘家,一回娘家她就得当牛做马,活儿可比老赵家多多了。
家里家外啥活儿都靠着她,还吃不饱!
曲老头儿跟范氏的脸色哟……
“亲家母,求您帮帮我们吧……”范氏面露哀求之色,但陈氏却大声嚷嚷起来:“哎哟……这一家子不是瞎子就是聋子,这祖坟是咋埋的?”
“你说谁是瞎子聋子?”曲老头儿气得头顶冒烟儿,指着陈氏质问。
陈氏单手叉腰,依这门口阴阳怪气地道:“谁不会瞅脸色,谁听不懂人话我说谁!”
“你……亲家母,你就不管管你们家老二媳妇?”范氏满脸通红问赵老太太,赵老太太没吭声,她就将矛头转向陈氏:“你个婆娘咋说话呢?你对长辈就是这个态度?”
陈氏唾了一口:“我呸!你们算是哪门子的长辈?我婆婆给你们留脸面你们不要,非要找骂能怪得了谁?”
“又受不了委屈又要往上凑,真是贱得慌!”
“骨头贱痒痒了是吧?”
“骨头痒痒自己个儿回家松去啊,赖在别人家不走算个啥事儿啊?”
曲老头儿终于受不了了,他阴沉着脸吼范氏:“走啊,还不走留着给人骂着玩儿啊!”
“就这么对亲家,我看他们是不想要秀才公的名声了!”
“回头我就好好宣扬宣扬去!”两人气(灰)急(溜)败(溜)坏地走了,就不该来这一趟,好处没沾着,反倒弄一肚子气回去!
赵铭庭听他这么一说就要追过去,结果被老太太一个眼神儿就给制止了。
陈氏追在老两口身后,跳着道:“你们去啊,要不要我给你们打个锣?我大哥尿炕这事儿十里八乡谁不知道?
还用你们去败他的名声?
这玩意儿他有么?”
赵铭庭“……”尿床梗还过不去了是不是?
赵香柚惊了,她二婶儿能耐啊,真真儿啥都敢说!
转头瞧见她爹能黑出水的脸,赵香柚心里舒坦了。
“老二媳妇,赶紧去抓把盐洗洗嘴,你那嘴臭死了!”老太太不乐意了,弟媳妇说大伯子的丑事儿算个哪门子的事儿啊!
再说了,她儿子,她可以收拾,儿媳妇不成,儿子的弟媳妇更不成!
“真是个棒槌!”
“老娘上辈子做了啥孽,这辈子才摊上你们几个儿媳妇!”孙氏以前瞧着还好,家里以有点儿钱她也开始作上妖了。
真是心累。
“爹爹,您尿床的毛病就是心病,您的肾是没问题哒,这些都是师父跟我说哒!”
临走,赵香柚还给赵铭庭补了一刀。
她得提醒提醒他,想好,就得好好做善事,别起啥歪心思!
戏演完了,她可不想跟渣爹渣娘在一起,补完刀就跑了。
“赵香柚!”
刚跑出院子,她就被站在墙边的秦少安给喊住了。
“少安哥哥!”赵香柚哒哒哒地跑向他,仰头笑眯眯地看着他。
少年脸上写满了嫌弃,他抬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蠢货!”
可不蠢咋的?
这样的爹娘还帮着说话!
“柚儿不蠢喔,柚儿背书可快啦!”赵香柚心说崽儿这又抽啥风,但她要维持人设,脾气都不能跟秦少安发。
“明儿跟不跟我进山?”秦少安问,他其实能理解赵香柚,他四岁的时候,也是十分渴望爹娘的关爱。
只是……
他的爹娘死了。
可这小蠢货的爹娘虽然活着,却还如死了。
死了,她至少不会心怀虚无缥缈的希望。
“去看小姑姑吗?”赵香柚眼前一亮,“好呀好呀!”
“那我们去镇上给小姑姑和香梅买些东西,明天带过去!”
“少安哥哥有时间么?”
“不然我们现在就去镇上?”
还有好几天就过年了,大概再过个两天,街上的铺子就不会开门做生意了。
“嗯,你想去就去!”秦少安揉了揉她的头,温柔的眼神中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宠溺。
赵香柚立刻就去找赵老太太:“阿奶,我跟少安哥哥去镇上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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