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泽消太沉默了。
毕竟她全都说中了。
“她性格内向,会忠诚的回报他人的好意,却也有可能因为无法回报然后选择拒绝,所以你不能太快的表露出你喜欢她——但是可以圆滑的触碰一些擦边球。然后在做一些可能可以推进进度的事之前,先问问自己,她现在是个怎么样的人。”
她微笑着送客,“就说到这里,你再不过去她就要等急了,再见。”
*
相泽回来的时候,安凛已经等的有些无聊了,她拆了一包薯片,故意咬的卡兹卡兹响,试图表达着不满。
“你们刚刚聊了些什么?”
她女性的第六感告诉她,那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而且如月秋羽那时候还那么调侃她!
“我另外买了盒点心,来的时候看你好像有点晕车,闻着喜欢的东西会好点。”他从袋子里捞出一个盒子,“草莓味的。”
哈?
是这样的么?
她顿时为自己的胡乱猜测感到了愧疚。
也对,虽然如月秋羽是个闹腾性格,但相泽不是啊!
她真是被带坏了。
这样想着,她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笑容更真诚了些。
“谢谢。”
“和我说这些做什么,本来这次的事牵连到你,我们就很抱歉。”他口吻平静。
然而相泽越是这样说,安凛心中那种愧疚就越是膨胀。“不,你这样说的话,这件事本来和我……”
“别推三阻四的,也别想那么多,你什么都没做过,不需要承担不必要的责任,”他前半句说的严肃,见她有些紧张,便转了话题,“拆盒子吧,车要开了。”
草莓的小点心做的很精致,闻起来的味道也很清新。
安凛因为坐车而有些昏沉的脑袋被清凌凌的过了一遍,只感觉到一阵舒适。
她笑了一下。
那笑容与以往的模样都有些不同,明明是一样的角度,一样的温柔,但相泽不知为何感觉到了,她似乎在隐藏什么东西。
“我在这里。”他抚了抚她的发顶,“别怕。”
part.3
哈洛县如今已经是一片废墟,在这之上仅存的是烧焦后的灰烬以及碎成渣子的瓦砾。
入目之处全无人影,说到底这本就不是一个繁荣的城镇,大部分的人都选择了背井离乡,探寻新生活。
这地方还能有线索?
难道要掘地三尺?
安凛在心里吐槽了一句,老老实实的跟上了其他人的步子。好在这些人带她并不是来挖地的,该扫荡的资料他们早已保存好了一份。
她翻了翻他们的册子,对于他们的搜集能力给予了肯定。
很不错,连村长儿子结婚的日子都有。
牛逼。
因为没什么破案的灵感,她干脆走去了街道,在这晃荡的途中,她由于九条东生的愿望而强行复苏的部分记忆再度清晰了起来。
哈洛县。
她长大的地方。
她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回来,上次被救出以后她就陷入了昏迷。因为那般惨痛的遭遇,他们对于她的经历也只是旁敲侧击,彻底清醒过来并确定她真的没有记忆以后,她便被托付给了相泽消太。
但是她是真的不知道,她为什么活了下来。
她是唯一的幸存者。
安凛遥望着远方的山林,握紧了掌心。
当时为了安抚民众,对外公布的原因是火灾,但何等浓烈的火焰能吞没整个山庄?她模糊的能感觉到,这是个性所造成的结果。
偏偏敌人没留下任何的痕迹,连通缉令都没办法发布。
——而且太可笑了。
这说法简直就像是她被什么恐怖组织选中了,所以对方即便造下了屠城级别的罪孽,依旧留下了她的性命。
她才不要这种荣幸。
闭了闭眼,她把注意力集中于接下来要做的事上。
小县城里的监控视频并不多,更别提要找的是几年前的份额。
安凛带着身边的保镖四处闲逛着,试图寻找九条绯世出事的地方。她也是刚刚才发现了,九条东生给予她的愿望之中,还融合着他本人的记忆。他放弃了生命,将一切托付给了她。
而对于东生而言,最重要的就是妹妹绯世。
这份仇恨的执念过去了这么多年以后依旧没有半点的褪色,因此当年发生的事的细节连带着安凛也能一清二楚的想起来。
那天是三人结伴的外出游玩,他们来到了湖边。
原本是打算捞些虾子,亦或是捡些螃蟹,但当天的运气实在不好,他们忙活了小半个小时依旧没有任何收获。
因为时间还早,他们便打算换个地方换个花样继续玩。
正巧这时候,河的上流飘来了些奇怪的东西。
三个孩子正是好奇心最旺盛的时候,当即下了决定沿着河流到尽头,探索未知的奥秘。
那河流是在什么地方来着?
安凛绕着圈子,好一会儿才确认了干涸的痕迹。
他们那天走了不短的时间,但最初的目标却没能达成,绯世还因此丧了命。
他们那天发生了什么来着?
安凛拼命的回忆着。
记忆里好像有个模糊的背影在往前走,她辛苦的追赶着,终于发现他还牵着个在掉眼泪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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