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太宰,适可而止吧!”
……
等到第三刃的宫殿只剩下阿乌拉和纪江两人后,阿乌拉才轻轻叹了一口气:“你是来杀我的吗?”
纪江看着扫过桌上那些剩下的甜点和茶,唇角抿得更紧了。
她确实对阿乌拉起了杀心,如今失去了交易的必要,她自然不再需要向阿乌拉交涉,她们两人之间只剩下延续了几代人的仇恨。
阿乌拉的目光也随之落到了那些本不该在虚圈出现的食物上,理智的灰色瞳孔柔软起来,声音却强硬了许多:“我还有想做的事,所以……现在不能死。”
毕竟是让浦原喜助也大伤脑筋的完现术者,阿乌拉露出不愿引颈就戮的姿态后,手指轻轻抬起,大殿中化开始出现若隐若现的迷雾,她的身形也在这片白雾中逐渐消失。
这并非障眼法,阿乌拉的完现术达到了役使灵子的顶端,能够将自己的身体化为灵子态使敌人对她的攻击失效。
她并不知道纪江的始解能力。
纪江没有拔刀,也没有用鬼道,仿佛毫无防备地将自己暴露在敌人的刀刃之下。
“想要活下去,是为了产绢彦弥吗?”纪江行走在白色的雾区之中,自顾自地坐回了自己刚开始的位置,像是在自言自语,“如果他死了呢?”
产绢彦弥是纲弥代家历代收集下来的灵王碎片、灵王护神大战后死去的虚与灭却师的尸体的集合体,借由道羽根阿乌拉的完现术与曾经的四番队副队长山田清之介的治疗术诞生于世的孩童,是被作为纲弥代时滩统治三界的道具、灵王的替代者创造出来。
阿乌拉对其产生了母爱,不愿意自己的孩子被当作稳定三界的楔子牺牲,因而背叛了时滩。
被阿乌拉所控制的雾区疯狂地涌动起来,现出身形的阿乌拉手中握着一柄短刀抵在了纪江的背后,却迟迟没有刺下去。
“你在犹豫吧?杀了我,你的孩子肯定会被尸魂界处死。”纪江缓缓转头,按住了阿乌拉握住武器的手,眼神平静,继续道:“不杀掉我,我就会回去杀死你的孩子。”
“你要怎么做呢?”纪江的像是想到了好玩的事,嘴角轻轻扬起,漆黑的瞳孔中翻滚着浓烈的仇恨,“纲弥代时滩用你偷出来的那把刀杀死他们的时候,你就在旁边看着吗?”
阿乌拉消失在了纪江的手中。
她再度聚成人形,出现在了纪江的几步之外,看向纪江的眼神有几分怔然,随后,她缓缓闭上眼睛。
“你杀了我吧。”阿乌拉放弃了对周围灵子的控制,无害地站在纪江面前,放弃了求生。
她回忆起自己刚来到虚圈时许下的愿望——希望有一天,她能和彦弥于虚圈相遇,她的孩子能够吃到她在这里学会的食物。
“那个孩子,现在学会了以自己的思维去思考了吗?”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阿乌拉却依旧想着远在尸魂界不知下落的彦弥。
雪白的刀光闪过。道羽根阿乌拉颈间一凉,白色的围巾失去支撑飘落到地上。
纪江无趣地看着地上的围巾,迎着阿乌拉震惊的眼神,自嘲道:“我不会杀死别人的母亲,我也不是纲弥代时滩那种肆意享乐的人。”
她不会让产绢彦弥失去自己的母亲,也不是会利用贵族权力屠戮平民之人。
“你……”纪江停顿了片刻,平复心中的那股心中越发浓稠的憎恶,“你已经死去一次了,并且还在死前阻止了灵王宫的坠落,救了更多人,我无权再杀你一次。”
她只是不甘心,所以才会在仇恨之下做出了与纲弥代时滩相似的、宛如折磨人精神一般取乐的举动。
若是纲弥代时滩,说不定会欣然夸奖阿乌拉的选择,然后在阿乌拉死前告诉她彦弥也会死,看着阿乌拉临死前那副惊讶憎恶的表情哈哈笑出声来。
然而纪江只是说出了那番威胁的话语后,就恶心地想要吐出来,憎恶自己身体里流淌着的与纲弥代时滩相同的背叛者的血液。
她并没有复仇的资格。
“你们死神……”阿乌拉想起曾经拯救了彦弥的那位死神,对身为死神的人们的理解越发困惑,便被纪江的话打断了。
“产绢彦弥在流魂街的西六十四区。”
纪江说完就准备离开,话音刚落却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啊?什么啊,这不还是没打起来吗?亏我还高兴一场。”
葛力姆乔去而复返,看向殿中差点打起来的两人。
“葛力姆乔?”纪江警惕地看着蓝发破面一步步走进殿内,提醒他,“别忘了妮露说的话。”
葛力姆乔哈了一声:“我没必要听她的话,我和她可不是上下级的关系。更何况她不是把你一个人扔在了赫利贝尔的地方了吗?”
阿乌拉想要拦住对方:“葛力姆乔先生!”
“就是这种感觉——”葛力姆乔响转到纪江的面前,手掌与纪江挥出的刀刃相接,破面特有的钢皮的防御力使纪江的刀无法再进分毫。
葛力姆乔的嘴角咧开,蓝色的瞳眸兴奋地震颤着,感知到了纪江情绪未平下被泄露出少许的灵魂深处的恨意与毁灭之感:“死神,始解给我看看啊!”
“我不。”纪江也有些恼恨了:“我不和破面打!”
“破道之五十四?废炎!”同时,纪江另一只抵着刀柄的手凝聚着灵压,向葛力姆乔发射了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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