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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里面什么也看不到了。
    于是我移开了目光,望向了从头到尾都只是站在檐廊上的缘一。
    他的视线穿过我眼前的其他柱,与我的目光在空中汇聚,那个瞬间我看到了他脸上的表情——那半是欣慰半是庆幸的神色,令人不由得生出了几分虚妄。
    这不像是继国缘一会有的样子。
    虽然心底里被这个念头占据,但当其他柱围在我身边,询问我是如何学会了日之呼吸时,我还是回答了他们。
    “一直都是会的。”
    在同一天,在见到水之呼吸的那天,我也见到了日之呼吸。
    早在那一天,我便已经知晓了日之呼吸的呼吸方式。
    但这样的说法却让其他人陷入了沉默,连同望向我的目光也似乎在一瞬间变得遥远起来——那是我时常看到的,与他们望向缘一时别无二致的眼神。
    我的位置仿佛在瞬间便发生了变化,从普通的柱变成了缘一那般无法与他们融为一类的存在,因为我是除继国缘一外,仅有的也能够使用日之呼吸的剑士。
    “想要掌握这样的呼吸很困难,”炎柱对我说:“睦月你有着我们都没有的天赋,所以如果说有谁能够理解缘一的感受,恐怕也只有你了。”
    我其实不怎么认可他的说法,因为哪怕是其他人,那些在他们看来仍能算是普通人类的人,也总会被许多人所不解。
    那么缘一无法融入人群,其实也并非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在当天吃完晚饭之后,我坐在檐廊上赏月。
    圆月高悬,在暗淡的地面洒下微弱的月光,晚风中夹杂着细碎的紫藤花瓣,偶尔有几片掉落在衣摆上的,我也没有过多理会。
    缘一不知何时坐在了我的身边。
    “白天的时候,兄长对你说了很过分的话。”缘一忽然开口,用并不熟练的口吻对我说:“很抱歉。”
    他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已经足够令我意外了,但更没有想到的是,在说完这话之后他竟没有立刻离开。
    在我们之间所流转的只有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我开口打破了那样的沉默,询问道:“你喜欢月亮吗?”
    缘一抬起脸望了望天空,没有回答。
    见状我对他说:“我其实很少能有出来看月亮的时候。”
    “以前还住在城主府时,曾经有过因夜里的障门稍微打得开了一点儿,便生了大病的经历,所以自那之后,母亲大人便禁止我在有风的晚上拉开障门。也是因为身体的缘故,所以在天气太好的白天也没有办法随意出门,适合我出门透气的日子很难得,夜里温度适宜又有美丽景色的情况也很罕见。”
    “能够看到这样漂亮的月色,是很幸福的事情。”
    在我说出这样的话以后,红发的剑士神情有些恍惚。
    就在我以为他只会这般沉默下去之时,他却开口说起了自己的事情。
    “我曾以为幸福的生活都是理所当然,睁开眼便能看到珍视之人,和喜欢的人生活在不算大的房子里,感知到幸福也是抬手便能做到的事情。”
    他的声音很平静,但在那样的平静中却藏着深不见底的悲伤。
    从主公那里听来的关于缘一的事情,忽然让我在此刻对上了他的形象。
    在我印象当中的缘一,强大而又冷静,可他自己眼中的自己,却并非如此。
    “我没能保护好自己珍视的东西,也没能守住那样普通的幸福,这世间有很多美好而又温柔的存在,也有许多幸福美满地生活在一起的人们。”
    缘一轻声道:“但因为鬼的存在,很多人的幸福都被夺走了。”
    按理来说我这时候应当安安静静地听完他想要说的话,或是给他些安慰,亦或者附和他的言语。
    但不知为何,我却忽然开口了:“这就是你成为猎鬼人的原因吗?”
    缘一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也没再继续他的话题,而是忽然转过脸来,看着我说:“鬼杀队中的绝大部分人,都是因为鬼而失去了幸福,所以才会加入到猎杀鬼的队伍中来。”
    “正如你一般,同样失去了家人的鬼杀队员一直都在增加。”
    缘一看着我说:“你的愿望是什么呢?”
    在这种时候,我忽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大抵是我沉默的时间太长,以至于缘一自己想到了些什么,等我反应过来时,他已经移开了目光,继续望着高悬的圆月。
    我看到了他那对日升的花札耳饰。
    “这是家人的礼物吗?”
    不知为何,我问出了这个问题。
    “我的母亲,是位虔诚的信徒,这是我年幼时,她为了让太阳的神明保佑双耳失聪的我而制作的护身符。”
    在听到这样的解释之后,我忽然想起了我的母亲。
    记忆中的她总会将真正的悲伤的情绪掩埋在心底,而在我面前露出强装的笑容。
    虽然并非信徒,但在以往的时候,母亲也时常会为我请来神官与和尚,进行拔禊或是祈福的仪式,因为想要让身体不好的我能够健康起来。
    也是为了让我能稍微高兴些,她为我带回了里子,并希望我能拥有其他人也有的“朋友”。
    在听了我的话以后,缘一向我投向了沉沉的目光,他问我:“你想要杀死他吗?鬼舞辻无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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