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查看过祁航的情况后,他真诚地道歉:“很抱歉,我刚才没有看清路上有人。您现在感觉还好吗?”
疼,疼,疼。
过了快有三分钟,祁航才在对方的帮助下,撑着地坐直身子,活动了一下手腕和脚踝。
还好。
多亏他带了戴了安全头盔。身上擦破了皮,骨头没事。
倒是自行车经过这么狠狠一摔,轮子全都变形。
“天啊,这太糟糕了。车子坏成这样,我想您一定需要一笔赔偿金。”
祁航心大,事情很少往深处想。他试着掰了掰轴承,见没有完全松动,于是回答道:“我可以先自己修一修……”
话还没讲完,那个淡黄色头发的年轻人打断了他:“这笔赔偿款,刚好可以用来买一辆崭新的汽车。我认识很多出色的品牌销售,可以介绍给您。克莱斯勒、凯迪拉克,或者Mini cooper——祁先生,都是不错的选择。”
这下就算是心大如祁航,也愣住了。
这人认识自己。
他是故意撞的。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祁航顾不得浑身疼痛,咬牙从地上站起来:“你是谁?”
米勒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笑眯眯地开口:“拿下这笔钱,离一位女士远一点。或者我可以压断您的一条腿。祁先生,您觉得呢?”
第18章 二合一
“我觉得。”店员亲热地说, “这条裙子很适合您。”
Fendi的VIP室里灯火通明。
姚安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裙子立体剪裁,腰线掐得刚刚好,下摆垂在膝盖上面, 衬得小腿修长笔直。露出来的皮肤像刚泼出来的牛奶,白皙、新鲜、诱人。
好看是好看, 就是不知道衣服要多少钱。
姚安想去翻看标签,被店员抬手拦住了:“钟先生说了,这些都不是问题。”
不光是成套的衣服,还有各式各样的包和鞋。
Hermes, Chanel,Saint Laurent,Gucci。
15年洛城大学最流行的Peekabo皮包, 一只足足五千多美金。负责前来刷卡的米勒在询问姚安时, 语气却是轻快的:“鳄鱼皮和蜥蜴皮,一样一只?”
越来越多的东西挤进那间狭小的公寓,不仅占据了衣柜,连床上堆得都是。
姚安忍不住阻止钟浅锡:“够了, 不要再买了,太多了。”
钟浅锡却微笑着回她:“还差一点。”
——他似乎决心要按照社交规则,打造出一个和谎言中一模一样的豪门女孩。
姚安能够见到钟浅锡的次数也变多了。他越来越愿意腾出时间, 带她去更多的地方。
比如会员制的高尔夫球场。
“安, 你不去打两杆吗?”米歇尔太太掀起遮阳帽,用球童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汗, 眼神探寻地问。
姚安这辈子就没摸过球杆, 怎么能上场呢, 一打非得露馅。
钟浅锡接到了她求助的眼神, 默契地把话题岔了开去:“她之前骑马的时候, 腰受过伤,还在恢复。”
“我儿子前段时间也是扭到了,复建了好一阵子。这可不是小事,真要好好休息。”米歇尔先生做出个夸张的手势,又询问起钟浅锡,“钟,那你也不打了吗?”
“是的。”钟浅锡在姚安身旁的长椅坐下,温声回道,“不然安会很没意思。”
米歇尔太太艳羡地嘟囔起来:“这让人神魂颠倒的爱情。”
而当人群走远,钟浅锡的讲述才刚刚开始。
“他们在打□□,10杆制。米歇尔先生如果这一杆进不了洞,就得换人了。今天西风大,应该调整一下角度才对——我猜他这一杆不行。”
钟浅锡说的没错。
隔了一两分钟,远处果然传来米歇尔先生沮丧的声音。
钟浅锡笑了笑,回过头问姚安:“规则是不是不难?”
对着场地实况一条条听下来,确实比光看文字解说要清楚得多。
姚安点了下头。
“明天什么时候放学?”钟浅锡示意球童递给姚安一杯沁凉的果汁,“我再带你去一场拍卖会。”
高端拍卖会之前,往往要先验资,贵宾会被邀请着提前看展品。
“能看清吗?那些笔触上的裂纹。”钟浅锡指着保险框后面的一副中世纪油画,对姚安讲解,“法语叫它们Craquelé。”
“Craqele。”姚安轻声复述,发音有点怪。
钟浅锡听了,却没去嘲笑什么,只是又重复了一遍。
“Craquelé。”这次姚安读对了。
男人立刻鼓励道:“说得非常好。”
——如果需要,钟浅锡可以是一个很好的老师。
他深谙一切规则,有着无比的耐心和涵养。即便姚安有领悟不到的地方,他也从来不会发脾气。
这是一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魅力。
大抵每个人在年轻的时候,都渴望遇见这样一个老师。像灯塔一样,指引着迷失的船只,去穿过一团团蒙蒙的雾。
而姚安又是一个很好的学生。
课上记不住的,她就会回来额外花功夫复习。艺术史、金融书和法语入门,翻过一遍又一遍,直到月亮升起来,又落下去。
姚安渴望证明自己。
这种渴望和对钟浅锡日渐增长的迷恋一起,在年轻的身体里熊熊燃烧。
每次见到钟浅锡,每次把一点小小的进步抛出去的时候,她都能从对方的眼神里觉察出一点额外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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