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领。”
中也赶紧站起, 稳重地向森鸥外鞠起一躬。
但森鸥外却忽然伸手拦住中也, 并未叫中也完成这个大礼。
“?”
中也重新站直看向森鸥外, 脸上满是疑问。
森鸥外打量中也一番, 再次重复一句:“眼见为实。”
“……是。”
中也这回知道森鸥外是什么意思了, 之前听别人指引他恢复记忆, 再怎样都是别人在推他。但中也还是应该自己主动找到真相,就像那些记忆,通通应该他自己想起来才对。
想着,再抬头时……
森鸥外已然走了回去,而福泽谕吉又正漫步走来, 他低头看了中也一眼,对中也投以微笑,但什么话都没说就又向着森鸥外走去。
“坐下吧。”
红叶挽着中也肩膀,叫中也重新坐回沙发。
中也抬头看了太宰治一眼,那太宰治还在想办法怎么对抗另一个系统。
“我永远忘不了太宰当时的眼神……”红叶说着, 又给中也倒了杯茶。热腾腾的茶被递进中也掌心, 中也五指攥起,仔细观察起茶水的热气。红叶打量打量中也的脸, 表情随之露出一丝笑意,但这笑意却很温柔,没有任何恶意。
“什么眼神?他一定都乐死了吧?!自己最讨厌的人没了,还不是高兴的要死?”中也无数次想象……自己如果真死了,那太宰治会是什么疯魔表情?
不对,太宰治可能根本都不会有什么特殊表情,那个人本来就不喜欢将喜怒上脸。
但红叶却说:“他很想杀了首领吧。”
“……”
“我从来没见他,有那样绝望的眼神……”
红叶笑着,拍拍中也肩膀……
——中也的记忆回溯——
“首领。”
中也摘下帽子,在森鸥外桌边用力鞠躬。
森鸥外叫中也站直,很久之后才说:“上次芥川对你说了吧?”
“是,属下知道了。”中也的目光微低,并未去看森鸥外:“多谢首领赏识。”
“……”森鸥外十指交叉拄在下巴上,他的白色手套轻轻摩擦,数秒之后才问:“太宰知道了吗?”
“……”
“嗯?”
中也没想到森鸥外会问他这个问题,一时之间,大脑的cpu疯狂运转,他甚至觉得自己跟不上森鸥外的聊天节奏了。
“为什么要告诉他?”中也尽量保持对森鸥外的尊重,但他还是觉得森鸥外这个问题不妥:“虽然我们现在暂时重新搭档,但我们本质,那不还是敌对吗?”
其实这句话也是中也用来搪塞自己的借口,他现在和太宰治可是敌对,他没必要把自己的任务机密告诉太宰治。
他总是对自己这么说。
之后,两人便陷入长时间的沉默,中也没有说话,森鸥外也没有说话,他们就这么在办公室里慢慢呼吸,好像彼此都在思考着什么。
很久之后,才听森鸥外说:“东西我会帮你准备的,当然,在这期间你也可以反悔。”
“不会。”这回,中也倒是马上回答:“为了这座城市,为了您,为了……都绝对不会反悔。”
“那么这件事……”
“爱伦坡和江户川乱步也不知道,芥川虽然帮忙传话,他也是不知道具体内容的。”中也连忙表示决心:“只有您和大姐头知道。”
森鸥外轻轻摇头,他的意思就是,自己并不是怕这个。
中也说完,就告诉森鸥外自己还有其他系统任务,于是转身离开,不再多留。
当中也出了森鸥外的办公室门,他匆匆走在遍布落地窗的走廊之间,偶然向下望去……
竟见楼下的太宰治正向他挥舞手臂。
“?”
中也这就奇怪了,明明刚刚太宰都回去了,怎么这会儿又返回来了?
还大半夜的在楼下对他挥手,玩午夜凶铃?
中也“嘁”了一声,还是选择直接打开窗户从窗框跳了出去。
他应声落在太宰治面前,掀起阵阵尘土。
“呀……~”太宰治刚刚还在想,等中也下楼的时候他该对中也说些什么呢?但是中也根本不给他这个思考的时间,居然瞬间就从楼顶跳了下来。
“喂!你小子!”中也在太宰治面前跺跺腿,刚才落得有点急,皮鞋硌得他双腿生疼,于是脾气又上来,一腿就向着太宰治飞了出去:“现在没有任务,你还来烦我干什么?!”
“烦你?我这也是有事来找乱步先生,恰巧看见你在楼上……哎呀,其实我没有看见你的人呢,蛞蝓真是太小只了,这么高的楼层,我怎么看得见你的头呢?”
“哈?”
只见太宰治摇摇摆摆,两只手插在兜里故意气人:“不过呢,我看见了你的帽子~”
“……”中也眼睛眯成一条缝隙,恨不得现在就毙了这个臭家伙。
“所以我觉得啊……或许中也其实就是帽子戴的比较高~”太宰治咧咧嘴,猛然笑起,满脸嘲笑:“其实你根本连一米六的身高都没有吧?!”
“死青花鱼!看老子不杀了你!!”
中也的腿都快气得飞上天了。
不过中也是不会理解的,毕竟其实太宰治这次是来刷他的好感度的,只不过他这么做适得其反了,中也只会越来越讨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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