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也……”
『我刚刚居然对中也说喜欢……是我错了吧!』
黑时宰在心里自言自语。
『不,你没错。』
另一个人格,如此回答他……
——
死寂的深夜格外恐怖,阴风吹动树枝,那影子像张牙舞爪的鬼手,舞动于中也血红色的和服之上。
中也被伊藤紧紧攥着手腕,他的头发此时有些凌乱,鲜红如樱桃的嘴巴高高肿起,脖子上还挂着深深的指痕,这俨然一副被人欺负的模样。
伊藤走的很快,中也又不敢过缓或过促,他只能艰难地在伊藤身后跟着,脚底的木屐有些硬,他只觉得自己现在狼狈不堪。
起初,他们谁也没有说话。中也知道伊藤很生气,他从来没见姐夫这么生气过。
但刚刚走到家门口,就见伊藤慢慢停下脚步。中也只得跟着停下,他低着头,偷偷抬起眉眼,去看姐夫的后脑勺。
“姐夫?”
中也试探地叫了一声。
伊藤没有看他,只是背对他问:“中也是不是也很喜欢那个年轻人啊?”
“诶?”
“中也长大了呀。”伊藤随即叹了口气:“但命运如此,姐姐和姐夫……也无能为力。”
“姐夫……”
“明晚就是鬼王的复苏之日,你也不希望给那个年轻人带去痛苦吧?”
“……明晚?”中也缓缓瞪起眸子。
居然这么快吗?
姐夫说完,便再次拉着他走向深院,宅子里的光幽暗深邃,姐姐就在最中央的那间屋子里等他。
姐夫牵着中也行至门前,他们停下动作,没有立刻推门进去。
“姐夫?”中也不知道伊藤此时的心情,但他能感受到伊藤今日的纠结和矛盾。
伊藤将手掌放在门上,他低头冲中也温和一笑:“中也呐,永远不要质疑我和你姐姐对你的爱护,你啊,就是我们的孩子。”
说完,姐夫便推开了门。
只见千叶树里跪在祖先的排位前,嘴里一遍遍嘀咕着什么,好像在向先祖忏悔自己的罪孽,又好像在为中也祈福。
“姐姐。”中也一脚跨进门内,他觉得自己特别对不起树里:“我回来了。”
树里的声音骤停,她迟疑片刻才回过神来,接着匆匆站起,二话不说便转身摸向中也的头。
“中也。”树里抹去脸上的泪痕:“姐姐对不起你。”
“姐?”
“中……”
然而当树里看清中也的脸时,她的确被中也现在的样子惊呆了。
此时的中也看起来很是凌乱,那平日漂亮的头发此时又脏又乱,嘴巴好像被什么怪物咬了,红红肿肿。树里这一看便似乎明白了什么,紧跟着捧起中也的下巴,她仔细观察起中也的脖颈,五个指痕深深印在中也的项圈四周,那是属于男人的力量!
“是那个人?!”
树里误会了,但又没有误会。
“那个人?”中也想,树里一定觉得是太宰治欺负他了!
“你们做了什么?”树里紧跟着喊道:“那个登徒子对你做了什么?!”
“树里你别急,那小子没做什么,我及时赶到将他拦下了!”伊藤叫树里顺顺气,之后便又解释:“而且我觉得……可能那小子早就认识中也,他或许与中也的身世有关。”
“……”中也听到“身世”二字眼前一亮,但转瞬便又黯淡下去。
那又能如何呢?
明天,明天他就要不存在了。
“胡说什么你?”树里忽然一怒而起,她对伊藤沉声吼道:“中也有什么身世?他就是我千叶家的少爷!”
“树里……”伊藤无奈地摇着头:“你就不能……放下吗?”
“我不放!我为何要放?”树里眼睛都好像要竖起来了:“我这就去找到那个登徒子,我一定要亲手宰了他!”
“你这样做还和他们有什么不同?”伊藤不懂,他摇着头痛苦极了:“你就不要把我们的悲剧再转嫁给中也了吧!”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姐姐,姐夫。”中也一个字都听不懂了。
树里先是愣了两秒,却还是抬腿迈出几步:“不行,我这就去杀了他!”
“诶!姐姐!”
这句中也可听得明明白白,树里说要杀的人,那就是太宰治啊!
伸展手臂挡在门前,中也不惜动用自己的力量也要拦住树里去路,他要为太宰治争取逃跑的时间。
“姐姐,我这不是都在这呢吗?你还要去找谁?”中也忽而严肃下来:“我从小到大都从来没想过要背叛您,但是唯有今天,您绝对不能去杀他!否则……我真的不能控制自己。”
“中也?”树里和伊藤顿时惊诧。
“他对我……很重要。”中也这个时候根本不知道,这句话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砰!”
哪知,身后的门忽然被人一脚踹开,中也来不及回头,便被紧紧拥进怀中。
眼睛瞪得更大了些,余光瞥见那人衣摆……好刺眼的白色!
“呀,中也在对我表白呀。”同样的声音,不一样的语气在中也耳边散落:“下次记得当面说呀,今天我就先放过你了。”
“?”
中也现在根本不记得,这是太宰治的另一个人格——白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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