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后是太宰先生说服了你——毕竟书这种东西、并不是消耗品,纸张和文字承载作者的思想,这是阅读者和写作者跨越了时间和空间的交流。
对于织田作先生而言,如果能将自己喜欢的书给更多的人看,大概是一件很高兴的事。
当然是借阅!
——你会归还的。
?
知识的重量当然足够。
不管是从何种意义上说,都是如此。
这份沉甸甸的礼物,最后是太宰先生帮你带回去的。
回程路上自然而然地提起了你送给孩子们的礼物。
你当然不敢居功,而是摆着手解释:“不是我选的,是一个——”
你顿了顿,觉得以你和中原先生的关系,大概还称不上朋友。
你迟疑了一下,接着——
“好心人。是一位好心的先生帮的忙。”
太宰先生好像笑了一下,但是仔细看去又似乎没有。
他语气有点轻飘飘地回应了一句,“是这样啊。”
好像刚才的话只是挑起话题的随口一问。
只是说话间,他的视线却落在后面的猫包上,透过猫包透明的部分和里面正警惕蹲坐的猫咪对视。
太宰治轻轻笑了一下,这表情惹得里面的猫炸了一下毛,橙色的火焰像是不受控制一样升腾而起,下一秒又倏地隐没。
太宰治眼底的笑意更深,他张了张嘴,无声地开口。
——真、没、用。
在里面的猫咪露出凶狠的表情之前,太宰治已经先一步收回视线。
他眨了眨眼,觉得刚才那个评价似乎太武断了。
也可能是蛞蝓的腥气太重,掩盖了属于黑手党的臭味。
第15章 抱歉
“后悔了的话,现在就回日本。”
“认认真真道歉、再重新追求的话,纱也说不定会原谅你。”
泽田纲吉:“……”
本该签字的文件久久未动,棕发青年低头陷入了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极其缓慢地、但却也同样坚定地摇了一下头。
对面的人发出一声意味平淡的哼声,像是对他这没出息的反应早有预料。
泽田纲吉垂着眼,低声:“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那之后、就没有再出现任何一次梦境。
他没有再目睹过对方的死亡。
那一次次的梦境,就好像在警告他,离她远一点。
“很好了。”
泽田纲吉又重复了一遍,像是要说服对面的人、又像是要说服自己。
里包恩啧了一声。
他抬手将一张照片压到了桌面上,“你或许想看看这个。”
“虽然我猜测把这个情报透露过来的人别有目的,但你大概很想知道。”
泽田纲吉闻言抬头,但是目光触及到那照片后,却像被烫到一样、近乎仓促地收回了视线。
他往另一侧别开脸去,想要掩饰脸上的狼狈。
“挺好的,很——”相配。
泽田纲吉嘴唇翕动了两下,却无论如何都吐不出来接下来的音节。
他稍定了定神,才终于接着,“纱也很受欢迎,我一直都知道。”
他努力想要用轻松平静并带着些祝福的语气说出这句话来,但是出口之后才意识到这声音僵硬又干涩。
他甚至都不敢再瞥向那张照片,但是余光却瞥见了另一边窗上映出的自己的倒影。
——非常难堪的、丑陋又嫉妒的样子。
里包恩:“是黑手党也没关系吗?”
泽田纲吉的表情就瞬间凝住了。
片刻后像是意识到这话对含义,青年的眉心一点点拧起、表情也冷了下来。
只是在他皱着眉重新将视线落到那张照片之前,对面的人轻轻挑了一下指尖,原本正面朝上的照片就变成了倒扣。
在这个学生开口之前,里包恩就已经先一步,“别露出那么可怕的表情,纱也知道他的身份。”
泽田纲吉怔愣了一下,他脸上的冷色微褪,旋即却露出一点近乎茫然的表情。
他重复:“纱也……知道?”
他有一点语无伦次,“但是、为什么?怎么?纱也……不……她怎么会?”
他最后还是抓住了重点,“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纱也为什么会认识那样的人?
“四年前,在横滨。”
泽田纲吉的表情更加茫然了。
“四年前、纱也去过——横滨。”
他缓慢地、把这话对每个音节都咬得非常清楚。
最开始是因为疑惑,但是在渐渐意识到什么之后,他一下子加重了音调,猛地抬头看向对面的家庭教师,眼神少见地带上了些质问的含义。
里包恩并没有因为这个目光有任何动摇,他从容地,“对,是我。纱也拜托我瞒着你的。”
泽田纲吉:“为什么?”
里包恩并没有在意学生这激动的情绪,他冷静地给出了回答,“还记得四年前吧?是伯尼家族叛乱的时候。因为你的一时心软,整个家族都在场处理你留下的烂摊子。”
泽田纲吉眉宇间稍稍带了些郁色,但是却没有说什么。在这么一条和他本性截然相反的道路上,他犯下的错误又何止这一个。只不过那一次的教训格外惨烈而已。
里包恩继续:“你瞒着纱也、没有告诉她。但是那孩子大概察觉了你的心情。她过来拜托了我,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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