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离谱吗?
像是看出她的疑虑,陆染白轻笑:“不觉得他还挺好玩的么?”
她无语:“好玩?”
“嗯。”
“……”
您指的哪种好玩?欺负小孩儿这种么?
可惜,并没有给她发问的机会。
他抬手揉了揉她脑袋,临走,丢下一句似是而非的话,“不急,你慢慢品。”
“……”
等他离开,汪林莞的视线再度落在苏潮身上。
其实当初她就很好奇,为什么苏潮没跟着大部队出国念书。
有一次问了,温时回她:“你说苏水仙啊?”
“嗯。”
她承认那会儿她是有点私心的,却还装作随口问问的模样,“他不出国吗?”
以他们几个的关系,加之这人又特别喜欢热闹,爱玩爱闹,出了国那对他这种天生自由散漫的性格,简直就是天造地设。
温时:“可能不喜欢坐飞机吧。”
“?不喜欢坐飞机?”她愣了愣,追问,“是因为……恐高吗?”
温时呵呵:“恐高?他啊?那是你没见过他跑悬崖边蹦极,差点给老子人弄没了。”
原来不是恐高。
一个不恐高,并且很喜欢追求刺激的人,居然讨厌坐飞机。
单纯是讨厌飞机,还是曾经出过什么事儿吗?
问多了,温时一脸审视地盯着她看,“你怎么这么关心他?”
“?”
“听哥哥一句劝,这人就是个少女心粉碎机,你这个小朋友千万不要试水,有毒。”
“……”
如果说以前还真有试水的意思,经历过种种后,她也早就没了谈恋爱的心思。
她这样的,跟谁谈恋爱,都是害人家。
何必呢?
毕竟有过尝试,想试试自己是不是真的谈不了恋爱了。
刚生病那年,温颜姐姐怕她闷着,挤出时间陪她去北海道滑雪。
在那儿认识一男生,听说是来度假的,巧的是这人在z大附中西分读书,跟她差不多年纪。
有个很好听的名儿,叫宋燕丞。
注意到他,是觉得他身上有某种特质跟苏潮非常相似。
一浪荡的大帅比。
宋燕丞这人是真正意义的浪,认识他时,是在泡温泉。
她走错地方,赶巧撞到他跟一日本妞在接吻。
两人面面相觑许久,久到那个日本妞都不好意思扭头就跑。
宋燕丞却淡定的很,只是眉头一挑,似笑非笑盯着她,“直播看得爽吗?”
她那会儿困得要命,根本没看清,整个人恹恹的,随口回:“还不错。”
宋燕丞:“?”
“亲完了能换个地儿吗?”
他愣了愣,匪夷所思地看着她,“你好像忘了这儿是谁的地儿了吧?”
她实在不想动了,索性就往旁边的石头上一坐,仰头看他,“知道,要不我给你出钱?这地方让给我?”
宋燕丞盯着她瞧了好半晌,忍不住笑出声。
后来,在一块滑雪,这人会玩儿的很,撩妹高手。
成为朋友的第三天,那晚下了很大的雪,他半趴在栏杆上,笑看着她,“喂,要不要跟我谈个恋爱?”
她面无表情地回望着他,无声轻哂,“谈恋爱?跟你?”
“试试么?”
“为什么?”
“好奇。”他这人真是渣的明明白白,但也是优点,就是直言不讳,“好奇你这样的女孩儿喜欢什么样的。”
“?”
“你自己没发现?偶尔盯着我瞧的时候,像在看别人。”他指间夹了根烟,冲她晃了晃,“我跟你心里的那个人很像?”
仿佛心底隐藏很久的小秘密被戳穿,那些自欺欺人的东西,不提及,好似就不存在。
只好在心底深处,骗自己,骗所有人。
她笑看着他,眼睛里毫无温度可言,“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这个人话很多,很不讨喜?”
他没恼,更没生气,反而低笑了声。
吊儿郎当咬着烟的模样像极了苏潮,“要不要试试?我不介意跟你搞替身文学。”
“……”
她生平第一次被噎的哑口无言。
替身文学当然是不可能,初恋的那点小美好,就像是初冬的第一场雪,在人心里是最深刻的记忆。
这个度假结束,宋燕丞送她一个晴天娃娃,怎么看都像是9.9包邮的那种。
临走,还问她:“真不试试看?我这个人还挺会谈恋爱的。”
当时就想,若不是他提了苏潮哥哥,让她心里那点小良善尚存,她真的很想玩死他。
大约也看出了她不太想装的本性。
宋燕丞难得正经了一次,像个认识多年的朋友笑着开导她,“哎,以后跟你喜欢的人在一块,记得别笑得那么假,挺伤人的。”
“?”
他指了指她的眼睛,“你自己都没察觉?你看别人的眼神哪里有半分情谊?像个ai。”
“……”
“当然,可能你看他就不一样了,谁知道呢。”
“好,知道了。”她不太想听下去,冲他微微一笑,“再见。”
话落,冷冰冰地改了说辞,“不,再也不见。”
……
回忆到这里,汪林莞心里那点小粉红,瞬间又被压了下去。
她自嘲地笑笑,深呼吸一口气,迫使自己放松。
提步欲回房,余光扫了眼苏潮,脚步顿时僵了下。
这会儿,他正撑着侧脸,懒散地依偎在沙发上直勾勾地注视着她。
小鱼曲奇已经被他咬完,修长的手指勾了只小铃铛,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玩着。
汪林莞呼吸猛地一紧,不确定他到底盯着她看了多久。
他发现她刚刚一直在看他了吗?
她看他时到底是什么眼神?
冰冷的?无情的?还是说像个ai?
不太想让他觉得自己不正常,她缓缓垂下眼眸,捏了捏细白的手指,整理好心情后。
她抬眸看他,冲他弯了弯眼睛,笑得很甜。
“苏水仙,你大爷的能不能过来帮帮忙,我这儿都忙不过来——”
温时忙的焦头烂额,手里拿了一堆毛球。
一转身,发现苏潮这种没心没肺的竟然难得会有沉思的时候。
温时:“?你看什么呢?中邪了?”
苏潮盯着小姑娘纤弱的背影,骨节分明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着。
“汪林莞那个小朋友——”
联想到这小朋友每次盯着他看时,那种恨不得把他从头到尾嫖一遍的眼神。
他忽然轻笑了下,没作声。
温时嫌弃地看着他,“怎么?”
苏潮眸色沉了沉,没声张,只是冲他笑笑,“没什么。”
温时凉凉警告:“你想铁窗泪还是想当禽兽?”
苏潮没理他,从沙发起身,抬手拿了风衣,“铁窗泪就算了。”
从兜里摸了根烟,点燃,低头咬住。
苏潮勾着温时的肩头,诱/惑他,“走,哥哥带你去当禽兽。”
温时:“……”
接下来的一周,汪林莞都没再见到苏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