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服软,陈之这才收回眼,“他本来就很可怜了,你们还带着恶意欺负他。”
“我哪有?”周女士嘴上反驳着,眼神却闪烁,陈之叹气,世俗的偏见哪里是随便就能消失的,有些东西就会伴随一生。
周女士收拾干净房间,到收尾了才说:“你也是,房间弄得乱七八糟的,哪里像个女孩子,还要人家江邬来收拾,你看江邬好歹还把垃圾带下去了。”
周女士这个人格外矛盾,任何事情都是两面风,吹起来摇摇摆摆的,一边介怀江邬的身世,又一边心疼她,非要陈之多照顾他,可陈之若是和江邬亲近过头,周女士又想起那个身世。
估计江邬觉得周女士是惺惺作态的假把式,对他好也是假的,不然怎么又会嫌弃他?
陈之叹气,周女士今天晚上是不回去了,催着拉陈之去洗澡,陈之头晕,洗澡一个人不方便,周女士给她擦澡,弄得她很不好意思,周女士跟陈东一其实结婚过两次,小时候陈之六岁时候离婚,十一岁的时候又复合,最后还是分了。
陈之其实跟周女士很多时候都是尴尬的,周女士又不能跟其他母亲一样,过于责备她,甚至有些地方讨好她。
照周女士的脾气,这要换个人顶嘴说江邬的事情,周女士怕是要杠到底。
“你看你这黑眼圈重的,还打游戏,你爸说你成绩不好,以后毕业了还不知道做什么呢。”周女士拧着一次性毛巾,陈之抬着手,蹙眉不耐道:“用他管?他操心他肚子里的儿子吧。”
“他肚子里哪有儿子哦。”周女士发笑,陈之也笑了。
“不过你今天下午去找他,说什么了?”陈之好奇问,周女士说起这个就冷脸,“还能说什么?那个贱人看到我来都不敢出来,你爸还好意思怪你打了她,我给你爸打了一巴掌,他就不放屁了。”
周女士有点不太好,是个不喜欢吵架的人,一言不合就动手,陈之以前要是打架叫家长,陈东一就是一脸死样说:“都是学你妈学的,你看你这样……”
陈之逗笑了,陈东一这个父亲做的不怎么样,但那个怂样,不用想都知道,被周女士打了一巴掌,怕是啥都不敢说,不然那个女人也不会不出来。
周女士想到什么,没好气问:“你没事搞黄人家的研究生干嘛?你爸说是你先挑事的。”
“我就是看不惯,你知道考研每年多少人吗?凭什么她就能拿到特权,水个研究生文凭啊?这要往上去,就是大学教授,误人子弟的。”陈之愤愤不平说,周女士叹气。
她这个女儿什么都好,就是太实诚了,做事太讲义气。
“周眺看多了小说,以为自己是个大侠,怎么?你也看多了小说,以为自己是个女侠了?”周女士笑着说,陈之没吭声。
过了会,陈之终于忍不住了,“妈,差不多可以,再洗我皮就掉了,而且熏的头晕。”
周女士吓一跳,连忙开门,将她裹成粽子送了出来。
本来以为周女士在,陈之还要早睡,她中午才起来的,让她十点睡,就是要她命。
结果人周女士,侧身躺着玩起斗地主,十点还闹着陈之,给她充五十的欢乐豆。
最后还是陈之无可奈何:“妈,你差不多得了,我明天还要上课呢。”
“你都这样了,还上课啊?”周女士作为一个中年人,很没有自觉,且非常堕落的让她请假,继续斗地主。
陈之可能是今天打架累了,加上跑来跑去,失血过多,竟然很早就睡着了,耳边充斥着:抢地主,我抢,不抢。
翌日早上,周女士不知道什么时候买了早餐回来,陈之还想着去学校吃的,看她起得这么早,有些好笑,“你不是很晚才睡吗?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周女士叹气,“就一天早起,你现在去学校能吃什么?我可是看过你们学校了,伙食好,本来就难抢。”
“快点吃吧,我送你去学校门口,我早上的飞机回去呢,我让江邬去门口接你。”
陈之瞥了她一眼,无奈道:“妈,你不是不喜欢他吗?”
周女士立马说:“我怎么就不喜欢他了?这话你可别跟江邬说啊。”
还挺双标,陈之叹气摇头。
去学校的路上,陈之酝酿很久,才开口问江邬家那个哥哥。
陈之见过一次,是个二十多岁的男人,头发永远是高质量男性的标配,西装穿的跟搞传、销似的,而且都2021年了,居然还有人腋下夹公文包,中年人还能理解,放在二十出头的男人身上,说不上来的诡异。
周女士对江邬他哥嗤之以鼻,“你说梅越啊?他之前那个厂倒了,做口罩做假口罩,被人举报了,幸好他下头有个人顶了事,不然他这会铁定坐牢了。”
“最近天天找你梅姨借钱,说要把厂子开起来,江邬最近做兼职,听说是做了不少,不知道怎么传到梅越那了,你帮忙看着点,江邬要是头一热,给了钱,那就是下水里,什么都没了。”
周女士都叫陈之看着点,那就说明梅越这个坑还不小,不过……
“你怎么知道江邬兼职挣钱了?”陈之自己都不知道,就是隐约听说有个四万多的笔记本。
周女士笑了起来,“害,这家里的孩子有出息,谁能真的藏着掖着,你梅姨上次偷偷跟我说的,说江邬学费都不用她操心,之前都接到中美院的录取了,可人家不去,非要来安科大,人招生办的老师都过来了,说江邬很厉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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