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安盈脸色一白。
周围那么多卫兵,人多眼杂,传出去的确不好。
安盈很讨厌,这种被凤幼安压制的感觉。
“不管,今日我一定要见到他!”
安盈开始硬闯,“凭什么他回来了,你能见,我不能!”
凤幼安一只手,捧着棕色粘稠的汤药,冷冷道:“安姑娘是不是忘了我曾经警告过你的话,又开始任性妄为了。”
安盈很是得意,声音充满挑衅:“今时不同往日,凤大小姐大概还不知道吧,我刚从宫里出来,陛下已经封了我父为安康伯,同意为我和九皇叔赐婚了。”
凤幼安瞳孔蓦然一缩:“赐婚?”
手上不稳。
手里的汤药,都洒了一些。
安盈见她这幅模样,越发得意了,自觉扳回一局:“对啊,看来凤大小姐消息不太灵通呢。这婚事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儿了,诏书陛下都拟好了,你现在还要拦我么?”
凤幼安美眸若寒霜,镇定出现了裂痕。
她是知道这次阿九凯旋回京,泰和帝定然要出幺蛾子,不会那么轻易让阿九舒坦。
没想到,绊子是在婚事这里呢。
就在凤幼安心情混乱的时候,安盈趁机推开了她,直接闯了进去。
那一下子推得颇为用力。
凤幼安一个趔趄。
手里的汤药,撒了大半碗,泼在了地上。有一些,泼在了她的手指上,烫得微红。
“九殿下!”
安盈一边往庄子里跑,一边扯开嗓子喊。
“九皇叔,我来看你了——”
“我给你带了好酒来。”
安盈自个儿喜滋滋的,揣着怀里的酒盒子,眉间还点着桃花妆,打扮得娇俏艳丽,粉颊娇羞,像是会情郎去。
凤幼安沉着脸,跟了上来。
扣住了安盈的胳膊,阻止她往主殿里冲。
“干什么?你别扒拉我!”安盈很不耐烦,想甩开凤幼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九皇叔之间的那点暧昧,你就是嫉妒陛下给我赐婚不是给你。”
凤幼安是会武的。
安盈甩不开,她感觉自己的一只手腕,快要裂开了:“放手!”
凤幼安不放,也分毫不让,执拗得可怕。
就在这个时候。
身后不远处的大门口,传来一阵密集的马蹄声。
伴随着金属兵刃的声音。
“锦衣卫办案,有人举报碧霄别业内,藏匿有反贼。”
一声充满杀气的阴沉呵斥,震人耳膜。
凤幼安猛然回过头,看到了锦衣卫指挥督察使陆停,竟然带领着一队足足有百多人的飞鱼服绣春刀锦衣卫,把别业的大门团团围住了。
陆停面色一如既往的阴鸷,他就是泰和帝御前的一条疯狗。
泰和帝让疯狗咬谁,疯狗就咬谁。
陆停会带着锦衣卫出现在这里,只能说明一点——消息泄露了,狗皇帝已经知道君倾九提前回京!
“你干的好事!”
凤幼安咬牙切齿地瞪着安盈,恨不得把这个女人,给撕烂。
安盈也完全懵逼了。
她是自己跑来的。
怎么她前脚才进入碧霄别业,后脚陆大人就带着披甲执兵的锦衣卫到了呢?
凤幼安没有再管安盈,一把甩开她,大步走到了门口,应付陆停。
慌乱、无措、愤怒、紧张,这些负面情绪,她全部在一秒之内压下。
不能任凭自己,被这些负面情绪主宰,没时间了,陆停都上门了,阿九还在里面躺着养伤等着她的汤药。
一旦阿九被陆停搜到。
后果不堪设想!
到时候,阿九可能就真的要担上一个“反贼”的污名了!
“陆大人,这是何意啊?”
凤幼安的脸上,浮现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端庄笑容,初夏的风,吹得她红衣烈烈,如明焰一般迫人,“别业中何来的反贼?莫非陆大人是来抓我和舍弟的?”
陆停翻身下马,高大健硕的身躯,在地上投下一个浓烈的影子,他眸子狭长:“安药师,本官是在搜查反贼,不知你和凤世子也在碧霄别业中,只能得罪了。”
抬起手,凌空一划。
“搜!”
哗啦啦——
锦衣卫像潮水一样,涌了进来。
门口的几个卫兵,根本拦不住,对方人数实在是太多了,直接冲破了防御。
穿过了亭台长廊。
越过了花园。
踏上横桥,奔着湖中央的避暑小筑而去。
凤幼安伸出手,揽住前头,厉声道:“陆大人,我弟弟还在里面休息,你们这样不打一声招呼就硬闯,是否不妥?搜查别人的私宅,需要出示京兆府尹开的搜查令!”
陆停冷着脸:“锦衣卫办案,从不需要什么搜查令。安药师你若再阻拦,就别怪本官不客气了!”
话音没落下。
陆停就已经开始“不客气”了。
一掌直奔凤幼安面门而去。
因为凤幼安拦着湖心小筑的入口,锦衣卫根本无法进去,不把这个碍事的女人给掀翻,根本无法逮捕君倾九。陛下可是说了,这是揪住君倾九错处的好时机。他若逮住了人,以反贼的名义押回去,就是立了大功!
凤幼安武功不弱,得了义父疯刀真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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