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千防万防。
防武严侯凤潇谋反。
防嫡长子胤王逼宫。
防梅太尉居心叵测。
甚至连西北郡王,都防着。
唯独疏忽了这个男扮女装,在疯人塔装疯卖傻,蛰伏了十五年之久的皇叔!
“陛下,粮草的话,如果南疆那边,实在是找不到突破口,倒是可以从京都这边查起。”陆停能如此得皇帝信任,绝不是愚笨之辈,“最近,有哪位粮商出了大量的粮,卖给了谁。”
泰和帝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言之有理:“你去办。”
“属下遵命。”
陆停的脸上,一道长长的血痕。
是刚刚泰和帝发怒的时候,摔碎了一柄玉如意,锋利的断口,划破了他的脸。
不过。
陆停,倒是一丁点也不在意。
小伤罢了。
他这条命,本来都是泰和帝救的;他的一切,也都是泰和帝给的。
陆停离开了御书房。
刚一出门。
就诧异地发现,岑王竟然站在御书房门口。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岑王殿下。”陆停恭敬地行了个礼。
君慕尘儒雅俊美的容颜上,浮现忧愁之色,道:“父皇心情不好么,刚才好像听到他摔东西了。”
再联合陆停脸上的伤痕……
陆停知道泰和帝,属意岑王,看重岑王,这宫中,除了泰和帝之外,他也就稍微给岑王点面子了:“嗯,是属下办事不力,触怒了龙颜。岑王殿下多安慰一下陛下。”
说完。
转身就离开了。
君慕尘清朗的眸子,目送着陆停远去的背影,微微眯起。
高深莫测。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君慕尘跨入了御书房:“参见父皇。”
“尘儿来了。”
泰和帝本来心情极度糟糕,看到了最宠爱的儿子,面色才缓和了些。
君慕尘点头:“儿臣刚从母妃那里过来,她唤了咳疾,身子不大爽利,儿臣过去陪了她一会儿。”
提起岑贵妃。
泰和帝的眸中,漫过关切:“最近朕政务繁忙,被南疆的战事搞得焦头烂额,倒是疏忽了你母妃。咳疾严重么?太医怎么说?”
君慕尘微微一笑:“父皇国事为重。母妃不严重,都是小毛病,每年冬日最寒冷的那个月,都会旧疾复发,等到一开春,自然就好了,无需费心。”
“每年都复发,终究是太医没用。”
泰和帝皱眉,旋即想起一个人,“让凤幼安,去给你母妃看看吧,她医术好。”
君慕尘耳根微热:“凤姑娘……她应该忙着照顾武严侯吧。儿臣听闻,武严侯病情好像又恶化了。”
“无妨,朕让她来,她就得来!”
泰和帝颇为霸道,大手一挥,“更何况,她日后是要嫁给你做岑王妃的,给你母妃治个病,也是应该。属于孝顺公婆。还能提前培养一下婆媳感情。”
在这位帝王看来。
这个决定。
可谓是百利而无一害。
君慕尘心下欣喜:“如此,便听父皇安排。”
泰和帝叹了口气:“近来天灾人祸,接连不断。朕原本打算给你和凤幼安赐婚,偏偏母后不幸驾崩,这喜事,得再拖一拖了。”
太后逝世,对泰和帝打击颇大。
他原本打算,在过年的时候,给岑王赐婚的,求个吉利的好兆头。
结果……
也不得不暂时搁置。
“无妨,给皇祖母守孝,是儿臣应该做的。”君慕尘想起喜欢的那个女子,心口热腾腾的,“儿臣并不着急。”
已经得到了父皇的认可。
至少在君慕尘看来,他的这个王妃,是板上钉钉的了。不过早一些晚一些的差别。
泰和帝露出了慈父般的笑容:“朕可以先放一些风声出去,让那些惦记岑王妃之位的人,望而却步。”
君慕尘心中困惑。
为何不是让惦记凤姑娘的人,望而却步?
这京都内,惦记凤姑娘的人,可不少。
当日下午。
泰和帝就传召了镇国公凤唯。
表面是商议政事。
实际上,在最后的时候,有意无意地,提起岑王的婚事。
“听闻镇国公家的女儿,待字闺中,也到了快嫁人的年纪。且与尘儿关系不错。”
泰和帝呷了一口茶。
镇国公大喜,躬身叩拜:“是的,小女与岑王殿下是不错的朋友。”
他以为,陛下是说小女儿凤娇娇。
进来老三成了瘫痪,又失了兵权,还娶了个石女,地位一落千丈。
镇国公迫切地想把女儿嫁出去,做岑王妃,巩固凤家在京都的地位,免得被人瞧不起。
“嗯,既然是郎有情妾有意,那一年后,就让她嫁入岑王府吧。”泰和帝给了个明确的时间。
孙子辈,守孝一年。
再成亲,也差不多了。
镇国公狂喜不以,磕头谢恩:“谢陛下隆恩,娇娇一定会成为岑王殿下的贤内助,做一个好王妃,不让陛下失望。”
泰和帝蹙眉:“什么娇娇?你女儿不是凤幼安么?”
“啊?”
镇国公呆滞了,脑子里嗡嗡嗡的,整个人傻了。
什……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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