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有些糕点。
昭和太后越看,越觉得嘴馋。
她完全忘了凤幼安昔日的叮嘱,控制不住自己,心里想着,就尝一口,结果入口香甜,再也控制不住,第二口、第三口,不一会儿,竟狼吞虎咽,把一整盘子糯米桂花糕,都给吃掉了。
吃了那么多糕,又觉得噎得慌。
她又灌了半壶的茶。
最后,舒服地长叹了一声,一张老脸上,充满了暴饮暴食之后的满足。
“无妨的,反正本宫的消渴症,已经好了。”
昭和太后给自己的放纵找借口。
放纵之后的结果,是极为恐怖的。
一刻钟之后。
昭和太后觉得头晕目眩,浑身不舒服,身子一歪,就晕倒了过去。
昭和宫的人都吓坏了。
“太医,快传太医!”
“去请徐太医,太后娘娘晕倒了!”
宫人们惊慌失措。
徐太医被请来了。
这位太医院院判,面色极为凝重地给太后诊脉:“不好,太后娘娘的消渴症,复发了!而且病情较为凶猛!”
他给太后施针。
又开了方子。
宫里的人忙进忙出,给太后煎药。
太后病重晕倒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皇宫,传到了泰和帝那里去。
泰和帝是个孝顺的,当时就放下了手里的事儿,过来昭和宫探望。
“怎么回事?”
泰和帝黑着张俊脸,质问徐太医,“不是已经痊愈了么?母后怎么会忽然晕倒?”
徐太医慌了,噗通一声跪下,颤声道:“前几日诊断,的确是好了。可不知道为何,今日又忽然复发……”
“放肆!”
泰和帝勃然大怒,“你负责照看母后的身体,出了这样的事,一句不知为何,就妄想推卸所有责任么?”
顿了下。
泰和帝也不知道怎么的,想起了凤幼安,厉声斥责,“安药师负责母后病情的时候,就从来没出过这样的状况!”
徐太医心里苦涩,同时对凤幼安的怨恨,又深了一层。
同行最忌作比较。
关键,陛下还说他比不上那个该死的下堂妇!
他这老御医的脸面,要往哪儿搁啊!
徐太医反驳道:“陛下,分明是安药师没给太后娘娘治好消渴症,留下了严重的后患!”
先把黑锅甩回去再说。
泰和帝皱眉:“你先把母后给治醒!”
“是,微臣遵命。”
徐太医战战兢兢地给太后灌了许多药。
一直折腾到黄昏,天都要黑了。
昭和太后才悠然转醒:“水……本宫……要喝……”
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水喝。
“母后!”
泰和帝心中焦急,亲自端着茶水,送到了母亲的嘴边,“您慢些喝,别着急。”
可太后就像沙漠中缺水的旅人。
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一阵狂饮。
呛住了自己,空空空地剧烈咳嗽。
可能是咳得太狠了,竟然就这么背过气去,又晕了过去。
宫内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泰和帝彻夜未眠地守在了昭和宫。
“去武严侯府,传召凤幼安,给太后侍疾!”
眼见着徐太医不中用里。
泰和帝不得不差人去寻凤幼安。
一个时辰之后。
负责传圣旨的小太监战战兢兢地回来了。
“人呢?”
泰和帝皱眉,“就你一个回来?安药师呢?”
“陛下!凤幼安不在武严侯府,奴才去了灵药阁、镇国公府,她都不在!”小太监急的哭了出来,不住地磕头,“奴才无用。”
“她人去哪儿了?!”
泰和帝勃然大怒,直接掀翻了一张桌子,“太后病危,她还敢乱跑?”
“武严侯说,凤幼安中午就出城了,去了隔壁的黄沙郡,进货购置药材去了。”小太监如实禀报,“说是最快三日会回来。”
“进货?”
泰和帝的脑子嗡嗡嗡作响。
完了。
“三日?母后根本等不了那么久!”
其实。
凤幼安不是去购置药材。
她进的“货”,是粮草、米粮。
和昭家的交易,就定在了黄沙郡。
昭氏的粮仓总仓库,就设立在和京都相连的三郡之一,黄沙郡,此地被称为粮乡,全国接近一半的米粮,都产于此地。
凤幼安揣着她刚赚来的五百万,去给君倾九买粮草去了。
在她看来。
眼下没有比这更要紧的事儿了。
*。*。*
三日后。
交易成功。
一百万石粮草,完成了最后的交接程序。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五百万两银,进入了昭家的口袋。
凤幼安眼皮子都没眨一下,她是爱钱没错,但是钱可以再挣,没有人命珍贵。
交易的整个过程。
她身着青衣,带着竹斗笠。
昭家人只能通过她的声音,也手上娇嫩的肌肤,判断是个年轻女子,其他什么也看不出来。
“姑娘豪爽,合作愉快。”
昭家的二当家,笑得合不拢嘴。
“老价格,以后有多少,我收多少。”凤幼安微微一笑,斗笠的轻纱之下,唇色殷红如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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