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愣神的两人闻言赶忙点了点头。
他们之所以愣神,是因为没想到竟然还有一个小矮墩神灵,长得还是如此可爱。
“走了。”就在这时,杜德林感到自己胳膊被拉住。
低头一看,还真是被接引大人拉住了他。
他心里还在疑惑,就又听接引大人道:“你拉紧程和生。”
杜德林闻言,下意识地拉住程和生,可还没等他说出心里的疑问,就感觉眼前忽然出现他们无比熟悉的景象。
这景象他们太眼熟了。
这是涪城地标性建筑之一,他们来过很多次,自然不会陌生。
“接引大人,您好厉害。”心思单纯的程和生打量四周感慨道。
但是见识多广的杜德林却看出,这瞬息千里的神通,恐怕是眼前小神仙的本领。
不过程和生家在平武县,离涪城还有一段距离。
“平武县有什么标志性的建筑吗?”何四海拿起手机重新搜索起来。
平武县是个小地方,网上信息并不多,很多都是多年以前的,何四海怕婉婉搞错地方,所以之前没用。
“有。”杜德林和程和生异口同声。
何四海正好搜到一张跨江大桥的照片,当然不是长江,而是涪江,属于长江支流嘉陵江的支流。
“这桥还在吗?”何四海把手机递给他们看道。
两人立刻点了点头。
这座飞龙桥,零九年开始正式通车,已有十几年的历史。
“现在还是这番模样,没有变化?”何四海又问道。
因为这张照片就是零九年通车时发的新闻通讯稿。
按说这么多年,总有一些变化。
可是两人却又同时点了点头。
这时又听杜德林道:“听说这桥还是外省援建的。”
好吧,何四海也不再多说,直接把手机递给旁边的婉婉。
接着他们又进行了第二次大挪移,直接出现在了飞龙桥上。
这次程和生也明白了,厉害的不是接引大人,而是眼前矮墩墩的小神仙。
“现在这里离你家还有多远?”何四海向旁边程和生问道。
“不远,不远了,杜总……杜叔提前预支了我工资,给我在镇上买了房子。”程和生显得极为兴奋地说道。
“前些年我见县里的房子价格上涨,所以按照每个月提前支取一半工资的形式,给他在县城买了一套房子,那时候价格还不高,全款才二十来万,现在最少要四五十万了。”
“所以我妈说杜叔是大好人,让我一定要听你的话,以后报答你。”程和生咧嘴道。
“好了,好了,现在还说这些干嘛,快点回去吧。”杜德林说着带头向前走去。
当时房子还是他帮挑的,自然知道程和生的家在什么地方。
可是等他们到了的时候,发现屋内并没有人,而且收拾得很干净。
“妈,妈……”程和生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是诡,满屋子里叫着寻找。
“奇怪,我妈出去了吗?”程和生没发现什么异常。
“上次你回来的时候,你妈在家吗?”杜德林问道。
“在家的,不过她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程和生有些难过地道。
这不是废话吗?唯一的儿子去世,她能高兴起来吗?
“遗嘱放哪里去了?”何四海问道。
程和生这才想起,赶忙去了房间,但是很快就又出来了。
“之前放那里的,现在不在了。”他有些紧张地问道。
何四海走进厨房看了看。
杜德林也反应过来。
“嫂子有可能回了乡下。”
程和生闻言也有些恍然,“对,她一定是回乡下了,上次我回来,听她给我三婶打电话,说她想要回去过一段时间。”
好吧,既然如此,他们继续上路,前往程和生老家,不过这一次,只能用飘的了。
第1020章 母亲
葛文秀今年也才53,可是头发已经花白,不过身体还好。
从县里回乡以后,原本荒废的地她又重新整理了出来,种上了一些蔬菜。
然后又在镇上买了几只鸡苗和鸭苗。
她不准备回城里住了,就留在老家。
之前在县里找了一份厨房工作,工作很辛苦,工资还不高。
但是为了攒钱给儿子娶媳妇,她都能忍。
可现在儿子没了,她如同失去了方向的候鸟,不知道要干什么?
在县里待了几月后,她最终作出回乡的决定。
城里虽好,但是却没有家的感觉。
可是家现在还是个家吗?
葛文秀也不知道。
她只是一个没什么文化的普通农村妇女。
为了活着而活着。
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也许以前还有可能是为了儿子。
葛文秀扛着一个锄头往家走,路上遇见同样从菜园回去的常玉兰。
常玉兰是村口程东盛的媳妇,算起来两家还有点亲戚关系。
“文秀婶,除草啊。”见到葛文秀,常玉兰热情招呼道。
“对,种了点小白菜。”
“这些芹菜,你拿回去吃。”
常玉兰从自己菜篮里,抓了一把刚割的芹菜。
“不用,不用,家里菜还有很多。”葛文秀赶忙推辞拒绝。
“拿着,拿着,等你种的这些菜长出来了,估计也就没机会吃我家的了,婶子,你要想吃什么菜,自己尽管去地里摘,我们家也吃不了许多,最后也是烂在地里。”
葛文秀无奈接了过去,想了想道:“要不我给你钱吧?”
“婶子,你这不是打我脸吗?”常玉兰脸色一沉,快速往前走去。
一副我不高兴,我不想搭理你的模样。
“好了,好了,是婶子不对,婶子说错话了。”葛文秀赶忙道歉。
“就是,又不是外人,尽说这些见外的话。”常玉兰展颜露出笑容。
变脸之快,让人叹为观止。
“婶子,明日个我去镇上,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常玉兰和葛文秀拉起家常。
“不去了,闹哄哄的,去了又干啥?”葛文秀道。
“买点肉,再买点日用品回来,天天吃蔬菜也不是个事。”常玉兰道。
“不用,过年的时候腌的咸肉咸鱼还没吃完呢,再放下去天气热就有味了。”葛文秀道。
“咸货吃多了不健康。”
“都这岁数了,还有什么好健康不健康的。”
“话不能这样说,哪怕八十岁,还有接近三十年好活呢,婶子,你也别怪我戳你的痛处,人啊,活着不见得多好,死了也不见得多坏,活人不能因为死人就不活了吧?毕竟死人也不能为了活人活过来……”
“你呀,就是这张嘴。”
“婶子,我这嘴怎么了?别人还羡慕不来呢?”
“对了,婶子,明天要不要我在镇上给你捎些什么?”
“那给我带两袋洗衣粉回来吧,大民家的洗衣服我总怀疑他是假的,衣服搓不干净。”
葛文秀口中的大民,是村里小店老板,卖些日用品。
“就是假的,不知道在哪里批发回来,自己封的口,上次为了这事,梅香还跟他吵了一架。”
两人说说笑笑,到了路口分道扬镳。
看着常玉兰远去的背影,葛文秀长叹了口气,这才扛着锄头,夹着那一把芹菜回自己家。
门口刚养的几只鸡和几只鸭子,听见动静,立刻迎了上来。
“真聪明,还知道我回来啦。”
看着眼前的几只小东西,葛文秀笑着笑着就哭了起来。
她想起程和生小的时候,就跟这些个小鸡小鸭一个样,远远听见动静,就从屋内跑出来,扑到她怀里。
可现在——
葛文秀抹着眼泪,夹着的芹菜掉到地上,小鸡小鸭争相啄叶。